纵然做好了心里准备,知晓那半片钢刀在他的身体里存了半日,那伤口会有多么的狰狞。
但当步绯颜真正的将他伤口拿出的衣服绞开的时候。
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旧是让步绯颜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那刀片早就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腰间,外面的伤口也因为喝酒有些发脓,步绯颜伸手触碰了一下楚西凉的额头。
滚烫的有些吓人。
推门出去,剑叔,苏嬷嬷和心怡三人在院子里安静的站着,神色都有些怅惘,见步绯颜出来,这才回神过来。
“剑叔,你去拿些冰块过来,苏嬷嬷你去拿些热水过来。”
步绯颜简短的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又重新转身进屋。
卫剑和苏嬷嬷也马不停蹄的去各自忙活了,心怡见状,也跟在苏嬷嬷身后去了。
不一会,便依样拿来了热水和冰块,步绯颜用毛巾包裹好冰块,轻轻的放在楚西凉的额头上,将他整个上身的衣服脱下来。
都说伤口是男人的勋章,如今本就伤口斑驳的上身, 又添了一块勋章。
步绯颜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楚西凉的伤口,即便是昏迷中的楚西凉也是紧皱着的眉头。
连这样轻轻的触碰,他都这样的疼。
那么他今日到底是如何云淡风轻的忍着痛,陪她一起参加步青云的婚宴的。
步绯颜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心在滴血。
床边上放了一排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步绯颜点燃了一只蜡烛。
将剪刀轻轻的在上面灼烧了一下。
等温度降下来了之后,伸手按住他的伤口处,抬眼看了一眼楚西凉。
狠了狠心,伸下手去,将他的伤口剪开。
“唔!”
楚西凉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头顶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眉头紧皱着,死死的咬着牙,再不愿意叫出声音来。
步绯颜看了他一眼,嘴唇有些颤抖,终究是收回目光来。
手脚麻利的将他的伤口剪开,而后拿镊子,准确的找到了那刀片所在的位置。
捏紧,用力一拔,将刀片拔出来。
血瞬间像是找到了突破一般,随着刀片的出来而pēn_shè了步绯颜一身,她甚至都顾不得伸手擦擦脸上的血迹。
便忙着给楚西凉止血。
有些手忙脚乱的翻腾着要箱子里的止血药粉。
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最明显的瓶子,急的她眼泪扑扑的往下落。
楚西凉闷哼了一声之后,紧闭着嘴,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见步绯颜脸上血泪纵横,而自己腰间鲜血肆虐。
伸手点住了伤口的穴道止血,而后伸手轻轻的握住步绯颜的手腕:
“不要害怕。”
步绯颜正换乱中,手腕上突然就握上了一个冰凉的手,而后是楚西凉低沉虚弱的声音。
那声柔宠至极的:
“不要害怕。”
彻底击败了她所有的防线,他生死关头的第一句话,不是救我,不是喊疼。
而是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
眼泪汹涌着就要决堤,她想要哭,想要趴在他的胸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想要告诉他。
以后她会温暖他。
可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双手颤抖着继续翻找着那药箱子,她分明就记得那药瓶子就放在显眼的地方,可是如今却怎么也找不到。
楚西凉见她这般模样,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那被她拨拉在一边的药瓶子拿过来。
伸手递到她面前。
楚西凉伸手接过来,神色中是激动。
伸手打开拿药瓶子,步绯颜慌乱的往他的伤口上撒,却不知道为何,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泪眼模糊,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伤口的位置。
楚西凉轻轻地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声音有些飘渺:
“不要哭,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我死了,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能让你难过的人罢了。”
他越是这么说,步绯颜就越是难过。
他不是让她难过的,他是她的依靠。
是唯一让她突然就想要和他一起长命百岁,看遍这世间繁华的人。
楚西凉抬手给步绯颜擦眼泪间,又触动了腰间的伤口。
血又开始止不住的流,吓得步绯颜急忙自己擦了擦眼泪,将楚西凉的手放回去。
迅速的给他撒上了止血药,而后用绷带,轻轻的给他将腰间的伤口包扎好。
楚西凉微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步绯颜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点,可是还是看到楚西凉不断皱起来的眉头。
步绯颜知道他定然是钻心的疼。
可是他,仍旧是一声不吭。
他这幅模样,步绯颜更是心疼的要命。
给他包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之后,步绯颜坐在床边。
用毛巾沾了热水,轻轻的给他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他的身上依旧是滚烫,可是手心里,却冰凉的可怕。
“我白日里,与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本以为睡着了的楚西凉,突然开口,步绯颜愣了一下,没有出声。
楚西凉继续开口:
“我说那些人,每个人都该杀,实际上他们亦是无辜的,不过是受人要挟罢了。”
起初,步绯颜还没有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为何一向是嗜血残忍的楚西凉会突然这么好心的替别人开脱。
可是,下一秒,步绯颜就突然意识到,他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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