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夜行吹一声口哨,笑了,“我得翻墙啊。”
“行,你去吧。”季川说。
寒风吹过空荡荡的走廊,盛夜行单穿着一件薄卫衣,从学校小树林里翻墙出校去银行取钱了。
他浑是浑,但不是莽撞幼稚的人,部分老师明里暗里都比较偏向着他。太独的学生总是容易出点什么事。
而教室里,路见星一直趴着往走廊上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同桌回来,心里有点闷得难受。
“老师。”
唐寒正蹲下来捡粉笔,“怎么了?”
“我想出去。”他第一次举了手要求去走廊通风口站站,算是表达自己的意愿。
唐寒不放心,还派了李定西跟着。
从盛夜行表态开始,李定西对这个新来的小漂亮室友是毕恭毕敬,完全忘了自己差点被一凳子归西的事儿。
李定西叹气道:“唉……小星星,你说你要是能多讲点儿话多好啊。老大本来就不喜欢讲话,说话全靠吼和眼神威胁,你也不陪我讲话,寝室里呆着多闷啊。”
路见星好一会儿才消化掉盛夜行就是他口中“老大”这个事儿。
“嗯,”路见星望着操场上奔跑的人群,撑着手肘靠上栏杆,在李定西震惊的眼神中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哎哟,你给我道什么歉啊!我自己欠抽。本来就是我先招你嘛,只是以后不要打人头了,很痛又不安全……容易出人命。”
李定西解释,“出人命就是会死掉,你知道吧?”
“知道。”路见星点头。
小时候,自己偶尔站在卧室飘窗上,想往下跳。
因为知道会死掉,会真正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承认,从幼年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后,自己是迷茫的。
他无法去做出很多令自己满意的事,各种障碍接踵而至,将他原本该彩色的生活变成了黑白,但惊人的专注力将他从深渊拉了回来。
换种角度看,“特殊”不是完全不好。
“我不是很难讲话,没有哑,”路见星说话的能力相比进校以来已进步不少,“我只是很难交流。”
他又指了指李定西和自己身前的距离,强调道:“沟,通。”
李定西眼神亮了几分:“我明白了!”
路见星抿嘴,“什么?”
“意思是好好相处的话,你还是可以慢慢变成话痨吧?”
“啊。”
路见星本来想点头,又费了些功夫去理解“话痨”这个词,一时不知道表示否定还是肯定。
一下午的课等到放学,路见星还是没等到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同桌回来。
他收完抽屉,再瞟了眼盛夜行的桌子,花几分钟时间想了想要不要帮他收。
如果贸然动别人的东西,会不会被讨厌?
好像关系也还没有好到可以帮忙收拾私人物品。
路见星带,在盛夜行座位边又徘徊了会儿。
手掌心都掐红了。
“路见星!”最后一位关灯的值日生嗓门儿不小,“你不走吗?”
路见星咬住校服领口,把拉链拉好,再朝门口挥了挥手,坐下来。
值日生瞧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教室灯全部关了,临走前还嘀咕一句:“真怪。”
这小男生看样子还是不放心,又从门口折回来躲在门后,应该是怕被路见星开个瓢,说话语气小心翼翼的:“路见星,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路见星回答:“好。”
然后,他弯下腰,把鞋带系紧又解开。
这样的动作重复到了第三十四遍,盛夜行都还没有回来。
在路见星的生活方式中,重复的作息和动作是他的习惯,每天放学跟着盛夜行跑过校门口的小路自然也成了其中一项。
今天等不到盛夜行,他就没打算走。
教室里安静的钟已将时针指向“八”,路见星浑身打了个冷颤,睡眼惺忪。
他撑着手肘在课桌上趴了会儿,扫视一遍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决定自己先回去。
夜里八九点,夜幕早已降临。
学校保卫室还没有锁住大门,走廊上的破伞被不看路的学生踩得七零八落,路见星踩着阶梯一级一级地下,心里也默默地跟着数有多少阶。
一级数漏了,他又折返回去重新往下走,重新数。
反复循环的动作持续了无数遍,楼道里终于来了夜晚巡视的保安。
一道手电筒光照射在路见星身上,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了挡。
走廊尽头,保安室的大叔朝他喊道:“快十点了!怎么还不走?哪个班的?”
路见星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靠住走廊墙角,额前黑色碎发被汗湿,呼吸一长一短的。
“能讲话吗?”保安大叔小跑过来,担心是身体有缺陷又发不出声的学生。
路见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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