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奢侈啊。”
盛夜行沉默一会儿,“价格告诉我,退房的时候直接从你信用卡扣。”
“我填的你的卡号,”顾群山说,“不贵,就一两百。”
“呼。”
盛夜行取下头盔透了会儿气,低头咬住滤嘴,“哦,你找的山寨版。”
“性价比高就行了嘛,我们学校附近这儿这么偏僻,还真没几家好酒店。老大你住了这么好几年还不清楚吗?等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去住。”
盛夜行没打算把烟点燃,“嗯。明早自习我就不来了。”
他停顿一下。
盛夜行又问:“那……李定西今晚住宿舍吗?”
“啊……他今晚在我出租屋里打牌,应该不了。”
又让路见星一个人待在宿舍?
能行?
他之前还听顾群山科普说,自闭症患者有80都不能独自生活。
夜色里,路灯照映出绰绰人影。
盛夜行在口腔内用舌尖舔湿了泡软的滤嘴,原本锋利的轮廓也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不少。
他动了动喉结,对电话那头慢慢命令道:“让他回去。”
“定西今晚喝得有点多……老师要是突击查寝查到喝酒,那不就死定了嘛。”顾群山说,“再说了,定西有多动症,万一喝醉了去惹路见星怎么办?你控制力倒是好,定西不成啊。一激动缠着路见星不让睡觉,他脑袋不就开花了吗!”
有道理。
盛夜行说:“那你去我宿舍睡。”
“嗝。”顾群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酒嗝。
“操。算了,”盛夜行把没点燃的烟夹在指缝里扔掉,伸手去取头盔,“我回去睡。”
顾群山虽然喝了酒,但还是比较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不怕死地发出灵魂拷问:“老大,我怎么感觉你对小自闭挺有保护欲呢?就特疼他。”
“影视剧里知道太多的人都盒饭领得早。”
盛夜行挪开手机就想挂电话,临按下挂断键前还对着手机麦克风说了句:“而且,我对男的能有什么保护欲?”
只是不愿意表露出太明显的同情心。
盛夜行挺怕这种同情表达得太多,会伤害到自尊心极强的路见星。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内揣,握紧手把杆。
现在才十点半,盛夜行准备在市区里兜一圈儿风再回寝室。
市里的路大多宽敞,盛夜行压低限速慢慢地骑,才跨区从市中心骑回学校那边三环外,就发现这边的地界正在下雨。
机车轮胎从地面碾过,积水飞溅,把他一双黑靴皮头浸得湿润。
学校修在三环外的小山附近,算是城乡结合部,除了盛夜行和学校里家庭条件好的同学,其他都极少踏出这个片区。
如今入冬,市里多阴雨,街道上更是寥寥无人。
市里是环形规划,三环开外就属于新城区与郊区,学生想入城往往得坐半个多小时的地铁。盛夜行的舅妈家在城中心,表妹也在那边儿念书。
仅仅是一个区的距离,就把他们的生活分割成了两半。
但盛夜行挺无所谓的,有机车骑,多远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
盛夜行性子好强好自由,加上自身病症的原因,常常做事考虑后果又控制不住。他享受骑机车时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不被条框所控制的不羁与野性。
对盛夜行来说——骑上摩托车,他就是英雄。
等到了宿舍楼下,盛夜行把头盔和雨衣取下来脱掉,晾在宿舍楼的院子里,敲了敲门卫的铁链,“明叔,我回了。”
正在打瞌睡的门卫明叔忽然惊醒,见是盛夜行,愣道:“小盛?你室友没跟你一起回来?”
“李定西请假,路见星在寝室,”盛夜行站在屋檐下躲雨,“查寝了?”
明叔摆了摆手:“哎哟,今儿个你张妈早就开始查寝了,你寝室里灯都没开,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盛夜行重复一遍,“张妈呢?”
“楼上,你快去看看。”明叔给他按开门锁。
学校宿舍一到了十一点有门禁,不能进不能出,盛夜行以前是个行走炸`药包,学校为他开了些例外。
一来二去,盛夜行和宿管关系还可以,偶尔不愿意打扰他们作息,会选择翻墙出入。
盛夜行进了宿舍楼,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去,才跑到三楼就撞见生活阿姨张妈急红了脸。
“张妈。”
“小盛!你可算回来了,你室友呢?就新登记的那个,白白净净的那孩子,特别俊,跟团奶糕似的。人呢?”张妈说。
“路见星么,”盛夜行停在楼梯口,往楼上望,“没跟我一起。”
“对对对,特别好看一孩子,”张妈掏出查寝本子记来记去的,“他去哪儿了?没跟你一块儿?”
盛夜行点头:“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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