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神态都能模仿到位。
看他顶着一张冷漠脸说傻逼话的样子,盛夜行又想逗他了,“你和我都有病,连起来叫什么?”
路见星特别大声:“倒霉!”
“……”
盛夜行叹一口气,揪他脸蛋儿,“也不是。”
以前是觉得挺倒霉,现在不了。
现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个人走到售票窗口拿学生证买完票,路见星手掌心都是汗湿的。他无比庆幸今天游客并不多,不然他可能会直接堕入无尽的焦虑中。
他望了一眼身前的一棵棵参天古树,都快忘了上一次接触大自然是什么时候了,毕竟自由活动去哪里这种事儿一向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小时候容易走丢,长大了容易出走。
刚才盛夜行讲家庭,倒是勾起路见星不少回忆。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他满目新绿,精神放松,顺利进入走神状态。
“我们家没有精神病史,你却生一个有病的孩子出来,你让我怎么给我爸妈交代,我路家脸往哪儿搁啊?啊!孩子是你生出来的,你生成这样的!自闭症,说是自闭不讲话,你看他那些行为跟智力障碍有什么区别!还天天跟我讲‘贵人语迟’,他多大了都?路见星六岁了!连句‘爸爸’都没叫过!我不想一辈子就拖着这一个儿子了,你自己看着办。”
路见星记性不是特别好,能让他在意的事也十分少,但爸爸在他年幼时曾在书房咆哮出来的话一直让他记忆犹新。
那一夜,他安静地站在卧室里听。
小朋友的神情看起来木讷呆滞,其实什么都懂了。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炮火与硝烟中,父母能再生出第二个儿子。
一个健康的、没有任何问题的小弟弟。
自己是挺倒霉的。
小学那会儿,路见星记得妈妈像市二的许多家长一样选择了在学校附近租房住。有一段时间他离不开妈妈,走哪儿都必须跟着,人家房东一看就知道小朋友有问题,更不愿意租了。
家里离学校太远,去学校又天天守水龙头,一上课就哭,路见星干脆不想去上课了,采取消极抵抗。
早上一叫他起床,他就撅屁股在床上晾自己。
哪儿都不想去。
盛夜行抽完一根烟,路冰皮儿还在灵魂出窍。
他们不逛风景区,只是直奔主题去烧香的地方,还必须上一处有数十级的长路石阶。
路见星一头雾水地跟着盛夜行走,盛夜行回头看他不说话的乖样儿,感觉自己哪天兽性大发把他拐卖了他都还会软绵绵地喊一声“夜行哥哥”。
盛夜行看着他,又有点说不清感觉了。
阶梯并不算陡,但是梯数就已经让人累得够呛。
盛夜行打赌,以路见星那些异于常人的“磕磕碰碰”,走不了几步就得摔一下,等走到顶了那不得一膝盖血吗。
阶梯上游客不多,要么正在以各种姿势拍照,要么累得死去活来,一边大口喝水一边说下次再来。
登山拜佛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年轻点的都是女孩儿占多数,两人在一群游客里特别扎眼。
盛夜行万分庆幸自己和路见星走路速度够慢,甚至比不过老年人,不然真就被当成夕阳红旅行社导游了。
他目测了一下石阶级数,“唰”一声将外套拉链拉好,半蹲下身子。
盛夜行朝身后说:“上来。”
这回轮到路见星懵了,动都没动一下。
盛夜行没管那么多,凑到他跟前再弯下腰,强硬地搂过路见星的两条胳膊把人顶上背。
他一使劲,路见星双脚离地,下意识就扯紧了盛夜行的领口,盛夜行再从身后托住他的膝盖弯,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哎,小自闭还挺重。
身高体重明明就是完全健康的,甚至还很有劲儿。
“抱稳,”盛夜行喘一口气,有点兴奋,“我要冲上去了。”
他这完全把路见星当沙袋在练。
路见星挺乖,趴他背上还安抚性地捏他耳朵,“慢慢。”
“我们先跑到那里。”盛夜行扬下巴,示意了长石阶中间的平台。
“慢慢。”路见星只是说。
“好,我慢慢的。你把我脖子抱好,腿夹紧一点,”盛夜行说完这两句感觉有点没对劲,耳朵一红,继续说:“别乱动。”
路见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除了他爸以外的男人背在背上,傻了。
有一种正在被用心对待的感觉。
很好。
再想想还有什么词语能表达现在的感受……
满足!
他悄悄搂紧盛夜行的脖颈,看周围人投来的好奇目光,紧张又害羞。
但他害羞得不明显,只是低着头靠在盛夜行颈窝附近,努力想让脸颊上的温度降下去。
其他正气喘吁吁的女孩子都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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