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一路从县衙门口到公堂。
比起河间府的府衙,这个县衙确实小的可怜,门口大鼓已经有些残破,明镜高悬的牌匾上更是残迹斑斑。
唐连山走到公堂大人桌案边,他伸手抹了一把桌案上的灰。
大拇指捏着食指和中指搓搓,笑道:“积灰这么多,想必你们县里非常太平啊。”
冯褚一直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听到唐连山如此说,心下一惊,怕这夸不是夸,也听不出讥讽。
杨主簿附和笑道:“承蒙圣上恩泽,我们津门县中近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海清河晏。”
听罢,唐连山笑的更欢,知晓这个杨主簿会说话,那躲在身后的冯知县呢?
不过十六少年郎,能当上一县知府,想必家中出了不少力。
唐连山伸手招来冯褚。
“唐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冯褚谦卑万分。
见少年郎如此紧张,唐连山拍拍他肩膀,“放松些,本官这次来不过是新上任后的例行检查。”
冯褚直点头,“下官明白了。”
唐连山嗯声,绕着桌子走到太师椅处,他坐下,两手搭在扶手上,四处看了一圈,忽然叹声,“本官和江宁府的左侍郎大人也是认识的。”唐连山扯了扯衣袖。
咯噔。
冯褚看向杨主簿,主簿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
只听那唐大人继续说道:“知是自幼家中清贫,得善财主支持,才能有盘缠和精力去进京赶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诸位听来意味皆是大不相同。
冯褚依旧压着没说话,还是杨主簿回他,“是的,左侍郎出自我津门县中,家住下离村。”
唐连山嗯声,他朝冯褚瞧过去,“冯大人,听闻你家父亲是这津门县中有名的善人。”
冯褚两手作揖,额头点到手背上。
“回禀大人,家中祖上三代屠户,所以积攒了一些财富,到了我家父亲这代,所以做了善财主。”
原是祖上积德。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委委婉婉,唐连山各种提到这位左侍郎和冯家的关系,偏偏还只是面上一提,不直接说上几句。
官确实差不多相当于买来的,开先想的是,津门县到底是个小县,出不了什么大事,即使有大事,上头还有府衙担着。
津门县知县确实是个清快活,如果没人暗中作梗的话,干到八十岁都没事。
偏偏,冯褚这才上任两年,就被参本。
他头脑简单,想想得罪了哪些人,其中属那王府嫌疑最大吧,独子王力元被他送进监牢,如今在河间府府衙中等候最后的判决。
而眼前呢,也许真如阿姐所说,何家公子看他不顺。
冯褚无可奈何,重重叹气。
这口气,叹得在场各位满头雾水。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仔细听那少年郎细说,唐连山疑惑看去,“冯知县可是有什么难处?”
冯褚挺直了腰板,右手一挥,“大人,恕下官直言,我家虽资助了这位左侍郎大人,但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冯褚年纪不大,为官两年来,认真严谨,不曾懈怠,百姓们都可作证。”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一时间,杨主簿也愕然不已,冯褚突然的爆发,让他措手不及。大步上前拉住冯褚,示意不要再说。
两人拉扯几下,唐连山伸手叫停,“既然冯大人愿意说,那本官自然愿闻其详。”他挥了挥,让杨主簿放开冯褚。
四目相对时,冯褚顾着腮帮子一副气汹汹模样。
“唐大人,想必上位府衙大人曾说过我什么吧,我知晓他对于松月庵中的尼姑案颇有微词,更是小不满。但下官在此事上绝无半点偏心,大人大可明鉴。”冯褚抱拳示以唐连山。
堂上人,沉沉笑声,他也看了看自己的主簿。
“本官不过是新上任过来查看民情,怎么冯大人紧张如此,上任府衙大人确实参了你一本,但那在众多参本中不过是件小事。”唐连山走下来,他两手背在身后,继续说道:“本官为官数载,被人参本不计其数,你不过是被一个卸任府衙大人参了个小本,何须紧张于此?”
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冯褚顿时哑口无言,怪他心急。
“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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