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恶毒不恶毒的,都是一家子骨肉,你白天不在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就不要乱。”
王鼐极力忍下想把手中镇纸丢向王怀瑾的冲动,没好气的道。
“父亲的是,儿子确实不在家,可父亲似乎也在衙署办公,”王怀瑾面露疑惑,“怎的,父亲知道详情?”
王鼐当然不知道。
刚才王怀恩一边走一边哭,王鼐被他弄得脑仁儿疼,只听唐元贞仗势欺人,随便抓了王令佩的一点儿错就命人闯入西园,在王怀恩夫妇的正房乱砸一气。
至于王令佩犯了什么错,王怀恩根本就没,而王鼐也没耐心听,反正他就认定了:王怀瑾两口子,一个仗着是国公世子,一个靠着出身士族,欺负可怜的王怀恩一家。
这如何使得?
虽然王鼐已经放弃让王怀恩继承爵位的想法,但王怀恩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且疼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见他被人轻贱?!
所以,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唐元贞命人砸了西园是真,那就足够王鼐发作了。
“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大人跟着计较做什么?你时候就没少和你阿兄吵闹,我与你叔父何曾因为这些而起争执?”
王鼐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
王怀瑾撇撇嘴,少来,当年王怀恩仗着是“长房长孙”,没少在后宅嚣张。
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王怀恩都要霸着头一份。那时王怀瑾也是读书读得呆了,竟想着“兄友弟恭”,任由王怀恩施为。
一个抢,一个让,如何打得起来?
直贼娘,他真傻!
王怀瑾暗自唾弃自己幼时的“天真”。
“父亲,这次可不是孩之间的玩闹。王令佩是诚心要害我猫儿啊。”
虽然知道王鼐不会听他的解释,但王怀瑾还是仔细的将“白鹅事件”从头到尾了一遍,最后道:“我家娘子最是个宽厚、守礼的人,平日里阿嫂不管是看中唐家的调香还是御赐的缭綾,我娘子从未气过。哪怕是庄子上送来的瓜菜,我娘子也从未落下阿兄阿嫂……”
王鼐吧唧了一下嘴巴,没有反驳。
他也听人起过,唐元贞行事大方,而万氏却是有些眼皮子浅,看到人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伸手要。
王鼐就是再昧良心,他也不出唐元贞的半个不是。
“父亲,我娘子江左名门出身,嫁入我王氏一门,已是下嫁。这些年来,她孝顺长辈、友爱妯娌、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可曾有甚不妥?可曾摆过世家千金的架子?”
王怀瑾越越激动,他是真的为妻子抱不平。
“您还记得建威将军陈家吗?他家新妇不过是个三等世家的旁支,嫁入陈家后,硬是把陈家搅得天翻地覆,翁婆见了她都要惧怕好几分。”
王怀瑾开始举实例,“陈家新妇是什么门第?我家娘子又是何等高贵?”
王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出来。
王怀瑾得没错,大梁朝的土鳖勋贵也有娶到世家女的,只不过是末等旁支。
那些世家女过门后,整天以“规矩”、“礼仪”为名,把婆家闹得人仰马翻。
没办法啊,这些新贵们原就是寒门,就算是庶族地主,在规矩上,也不可能跟世家相比。
只要人家想找茬,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平心而论,比起那些“规矩”的世家女,唐元贞确实好太多了。
“呃,二娘,很好!”王鼐摸着鼻子承认。
“父亲,我娘子这般好脾气的人,若不是被逼急了,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王怀瑾得眼睛都红了,“我家猫儿,今年才三岁啊,平日里乖巧听话,何曾招惹过王令佩?她怎么就能对我的猫儿下此狠手?”
唐宓是王怀瑾夫妇的掌上明珠,平时两口子宠着、疼着还嫌不够,如今宝贝被人算计,别唐元贞发飙了,就是王怀瑾也恨不得抓过王怀恩暴打一顿——王令佩不懂事,可她对唐宓有敌意,绝对是父母的潜移默化!
“……这,”王鼐语塞,半晌方道:“那什么,最终孩子不是没事儿嘛。”
又没真伤到,何必这么较真?王鼐想着想着,刚刚生出的几分愧疚又消失无踪。
“是啊,所以我家娘子也只是打砸一通并未伤人。”王怀瑾早就猜到王鼐会这么想。
他的眼底一片寒冰,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愈发失望。
“怎的,她、她还想伤人?”王鼐急了,唐宓有没有被大白鹅咬伤,他并不在乎。可若是有人敢伤他的儿子,他绝不放过。
“父亲,猫儿已经过继给了唐家,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唐家八百部曲和五百客女可不是白养的。”
王怀瑾淡淡的陈述事实,提醒王鼐:王家有兵权,可唐家也不含糊。
虽然表面上唐家血脉已经断绝,无奈才过继外孙女承继,但王怀瑾知道,他家娘子是个厉害的,经过十多年的经营,唐家坞堡早已恢复了元气,堡内的部曲、客女都是能提刀上阵的精兵!
唐元贞若真发起飙来,命人把王怀恩一家弄死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王鼐是真敢发兵去围剿唐家坞堡,还是敢休了唐元贞?
王鼐沉默了,他还真不敢!不管是围剿唐家坞堡还是休掉唐氏,都是与整个世家为敌。
现在朝廷需要世家撑门面,连圣人都要想方设法把自己家族弄到世家的行列,王鼐若真这么干了,丢官是,没准儿连性命都要被圣人拿来用以平复世家的怒火。
“王令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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