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生人入魔。”
“真的!”小阿洛津吃了一惊,眼睛一闪一闪地问,“那不是很厉害?”
“孩子话,这有什么厉害的?”
少年老成的人皇一哂,阿洛津却不肯放弃这个话题,执意追问,纠缠得他连书也看不下去:“为什么呀?灵渊哥哥,能长长久久地活着,怎么不厉害了?”
“因为世上的好东西没有能长久的,听说最美的花要等很久才开,一生开一次,片刻就谢;最高寿的人死到临头,回忆起自己一辈子,也只有几件快乐的事,都像石火一样稍纵即逝。我的老师说,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才会老不死——别废话了,你快把蝴蝶给大圣送回去,小孩子没事妄谈生死,不知道忌讳吗?反正你离死还早着呢。”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谁知这一生这么短、又这么长。
宣玑放下盛灵渊,发现那人方才睁眼时,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后眼睫缓缓地沉下,他眉目舒展起来,嘴角竟隐约露出了一点笑意。
宣玑一怔,但还不等他看清,那笑容就又消失了。
就像一生开一次、弹指便凋零的花。
宣玑布阵的时候蒸发了整箱矿泉水并一个面包车的水箱,周围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像个蒸笼。王队把水蒸气聚集在一起,悬在面包车顶上,等晾凉了,又把它们重新注回汽车水箱里。
这面包虽然看着老成了一点,但居然意外地“老当益壮”,连蹦再跳地跑了一路,被谷月汐开膛破肚、又给重新装回去,回程居然还能运行良好。
“听说肖主任被雷劈了。”王队给清理现场的同事打完电话,回过头来对其他人说,见众人纷纷露出诡异的表情,他连忙指了指自己的脸,“不是……同志们,麻烦你们看看本人严峻的表情,我说的是字面意思,不是骂他。”
张昭纳闷道:“没下雨啊,哪来的雷,再说肖主任自己不就是雷电系吗,怎么还能被雷劈?”
“这不是重点,”谷月汐急忙追问,“人怎么样?”
“可说呢,幸亏是个雷电系,不然明天大伙就得给他开追悼会了。”王队说,“现在送医院了,不过刚才陪着过去的同事说情况挺稳定,问题不大。”
众外勤们听说,集体松了口气,宣玑看了看他们,欣慰地想:“还是有点战友情的。”
就见谷月汐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万一肖爸爸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咱们行动预算超支可怎么办啊,拜谁去啊?”
宣玑:“……”
人间真相真是赤裸裸的。
王队三言两语,大致把巫人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又回头问宣玑:“对了,宣主任,你剑灵刚才是不是说他放了个什么雷符。”
宣玑揉了揉眉心:“嗯,他应该是在阿洛津的尸身上做了手脚,故意留在那等那个操纵阴沉祭的人上钩,不过看来钓上来的好像只是个分身,分身被雷劈了,真身还能打电话坑咱们一回。回去可以先查查方才那通电话是从哪打出来的。”
谷月汐见他脸色不对,敏感地问:“怎么了?”
“阿洛津——就是刚才那个魔头,他说布下阴沉祭文的人想让赤渊火重新烧起来,当中提到了很多名词,我没太听懂,发音接近于‘妖族’‘影族’和‘高山族’……别问我这些都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宣玑心事重重地说,“我怀疑这事还没完。”
张昭问:“‘赤渊火重新烧起来’是什么意思?烧起来会怎么样?火山爆发吗?”
宣玑摇摇头,没回答。
赤渊火重新烧起来,真的会像阿洛津说的那样,回到九州混战前那样吗?他忍不住看了盛灵渊一眼,盛灵渊安静地蜷在半放倒的座椅上,头偏向窗外,留恋着什么似的。
宣玑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阴沉祭文召唤来的人是随机的吗?
有资格成为大魔头的,性情一定不会温顺平和,那这个操纵阴沉祭文的人,就不怕强扭的瓜不甜,招来一帮给自己捣乱的吗?
反正这第一位就很不配合。
这种操作听着像玩火撞大运,不太符合阴谋家的作风。
那么……如果不是随机的,什么样的人会响应那祭文呢?
宣玑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赤渊见到盛灵渊的时候,他说过“阴沉祭文是沟通天地之术,我既然被此人唤醒,必有与他相通之处,否则,他的血流不到我棺材里”。
要说起来,所有人都有相通之处,人性框架在那摆着,大家的基本情绪就那么几种,这个“相通之处”的概念太宽泛了。
那会是什么?
东川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各大早点摊位蒸腾起烟火,早高峰初见端倪,回程速度慢了不少。
到了酒店,老远就看见楼下商场里围了一大帮人,好像在说什么地板“塌陷”的事,几个外勤都是管杀不管埋的老手,纷纷假装没看见,神不知鬼不觉地还了车,悄悄溜了回去。
宣玑把盛灵渊放回酒店,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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