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屏幕上的血十字,在场人集体失声,村上正如此壮烈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给所有人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却没人注意到灰色袖袍之下一直紧握的左手。
对于这一切,远在东海的李长弓毫不知情。在他看来,此时的兰花展上“华夏九鼎”定然是横扫群雄,无花可与其一争。
下了出租车,李长弓先回到出租屋将衣服、笔记本电脑等杂物收拾好,准备带回学校。随后去了店里,将钥匙交还给周父。
走之前李长弓也没细说,只是说出去玩两天,周顺发见他一天就回来了,有些意外,听李长弓解释才知道东海大学要开学了。这倒是让他心情大好,毕竟学生一来,他这店的生意就会好很多。
“哦,对了,周叔,还有件事。”李长弓忽然吞吞吐吐道。
“啥事,你说。”
“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再来兼职了。”李长弓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顺发一愣,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事,没事,不兼职就不兼职呗,我知道上次的事可能对你有些影响,现在想来,还是挺对不起你的。”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李长弓忙解释道:“主要是因为下一年就大四了,我在考虑到底是考研还是准备找实习公司,时间上不是很够,实在是没办法。”
“原来是这样,那你想考研还是准备实习?”
“这个”李长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如果还是原来的他,肯定会选择尽早工作,以减轻家里的压力。但现在的他完全不需要有这种压力,但考研也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读研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日后待遇好一些,工资高一点么?但工资再高能高到哪去?
以年薪一百万来算,他需要五十年来挣现在这五千万,更何况他这辈子还不一定能拿到百万年薪。
见李长弓这样子,周顺发笑了笑,“看来你还没考虑清楚啊,这事可急不得,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嗯。”
周顺发伸手拍拍李长弓的肩膀,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略有些唏嘘道:“没想到一转眼已经来瓜州三年了,小唯快高考了,你也快毕业了,这家店也开了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李长弓颇有感触地点头,这家小店算是他们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从当初的客人寥寥无几到现在的座无虚席,碗筷桌凳都换了好几批,这都是他亲眼见证与亲身经历。即便染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干净、洁净却一如往昔。说实话,若不是店面太小的缘故,就凭周家小店三年来积累的口碑,绝对可以得到更大的发展,几乎每天李长弓都能见到因为来晚抢不到座而遗憾离去的客人。
想到此处,李长弓心下一动。以前在私下听过周父抱怨过无数回,他们也很想换处更大的店面,只是苦于没有启动资金。但现在却不同了,自己完全有这个实力。李长弓也很清楚留在瓜州的时间已不多了,相识三年,念及周家对他点点滴滴的好,李长弓决定临别之前要送他们一场大惊喜。
打定主意,李长弓试探道:“周叔,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换一间更大的店面?”
“嗨!”周顺发一拍大腿,叹道:“想啊,怎么不想啊,我做梦都想啊,但瓜州的这店面的租金实在是太贵了,而且一交必须交三年租金。这笔钱虽然咬咬牙能够凑出来,但万一生意做不下去,这笔钱不就压里面了吗!”
李长弓点点头,旋即又想起什么,问道:“周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的厨艺是跟一个很厉害的大厨学的?”
“何止是大厨,应该叫做御厨。”说起这个,周顺发一脸追忆神往之色。
“说起来我还要叫声师父,听村里老人说他叫周准,年轻时跟着宫里出来的御厨学了几年时间,后来被蒋界石请去当厨师,一直当了十几年,蒋界石后来败退台湾的时候本来也要带上他,但周准舍不得离开故乡,就没走,回到县城开了家酒楼。凭着出神入化的厨艺和御厨的名头,周准的酒楼开得红红火火。但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周准后来在十年动·乱时被红卫兵抓去游街,开批斗大会,不堪受辱而上吊自尽了,那时候我才几岁呢。”
“几岁?”李长弓奇道:“那您是怎么学的厨艺?”
周顺发嘿嘿一笑,“周准的祖屋在我们村,但他去世后祖屋也一直没人打理,那个年代也没人敢去打理,慢慢地也就荒废下来,就成为我们的游乐场,有一次我在灶屋废弃的灶台里发现了一本菜谱,当时年纪小不懂,就扔那没管。后来稍大一些,记起这事,就去祖屋拿出来,再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周叔您的一身厨艺都是学自那本菜谱?”
“是啊。”周顺发点点头,“菜谱里不仅记录了各种菜式,更有周准一声总结出的各种经验诀窍,我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罢了。”
皮毛罢了,李长弓不由得有些暗暗咋舌,周顺发的手艺他是尝过的,可以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菜肴,就这样还只叫皮毛,很难想象当年周准的厨艺是何等出神入化,怪不得能被蒋界石看上,当了十几年的御厨。
周顺发的厨艺支撑起一家饭店是没问题了,现在只缺一家饭店。李长弓也不是拿钱往水坑里砸的主,这件事在他看来一是为了帮助周家,二则是他也很看好餐饮业的前途,尤其是周顺发的手艺让他更有信心,权当是一次投资了。
又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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