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漫不经心的问道:“外头吵吵嚷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先前便是正用着饭,突然听到外头闹腾的动静,吴侧妃才让齐嬷嬷出去看看。而这一点,也是灵荷起先算到的。
灵荷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她被世子发卖的消息能早一刻传递给吴侧妃,那么她便能早一刻脱离苦海。毕竟她是吴侧妃花大价钱买来的瘦马,打小精心调·教过,不比一般棋子,说弃就弃了。
再来,苏姑娘搬来小住之事一直被捂在锦园,便是她私下通禀了吴侧妃,吴侧妃也未必敢使什么花样。而如今她公然将此事喊出,算是将这事儿彻底捅了出来。如此,王爷和侧妃岂会不过问?
哼!姓苏的去世子面前告状,害得她被世子发卖,她又岂能让那姓苏的好过。
齐嬷嬷将外头看到的听到的情况大致说了说,吴侧妃将汤碗送到自家王爷眼前,这才瞥了眼身后,明知故问道:“发卖个奴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那丫头口中的‘苏姑娘’又是何人?”
原本这些后院儿的破事儿雍郡王根本无心多听,先前齐嬷嬷提了一嘴‘苏姑娘’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可吴侧妃这一单拎出来,郡王也不禁掀起了丝好奇,眼尾余光瞥向齐嬷嬷的方向。
“回王爷,侧妃,老奴私底下是听些下人嚼舌根,说是锦园最近搬进来了位姑娘。只知道姓苏,是世子亲自带来的,其它就不知道了。”齐嬷嬷这话三分真,两分假,所谓听下人嚼舌根,自是她凭空胡诌的。
“噢?”吴侧妃脸上不由得露出个浮夸的笑容,“世子竟亲自带了位姑娘回来?”
说罢这话,吴侧妃又认真的看向自家王爷:“王爷,这事儿您可知晓?”
吴氏毕竟也只是个侧室,纵担了这郡王府主内的实责,在陆锦珩面前依旧连个表面尊重也讨不来。可郡王爷不同,明面儿上是陆锦珩明正言顺的父王,故而吴侧妃在明知王爷不知此事的前提下故意发出此问,也多少有些调侃这父子之情的意思。
雍郡王倒也不恼,只脑中悠忽掠过这两年流水般塞入锦园的绝色美人儿。有圣上以各种名目赐下来的,也有官员勋贵们为取悦而塞来的,然而没有一人能在陆锦珩的内院里留下。
这若是换成别家公子,双十的年纪便是未娶正妻,起码通房妾室的收了几房。再不济,勾栏瓦舍也总光顾过几回。可陆锦珩迟迟不娶世子妃,侧室也不肯纳,通房的丫鬟也不收!孤标傲世,洁身自好,更是从不踏足风月之地!
说起来……至今尚不曾经人事。
这渐渐也就成了圣上的一块心病。身为人臣的自当为君分忧,故而一些擅事故的勋贵们便也跟风操持起来。只当是世子骄矜傲岸,一般俗物入不了他的法眼,便四下里张罗着娇妙佳人,企图让圣上了了这桩心事。
然而至今,一提起此事,圣上还是叹息声连连。
思及这些,雍郡王更是觉得这事儿对于整个陆家都非小事!就见王爷眉心深锁出个‘川’字来,声色沉沉:“待过会儿,本王去问问锦珩此事。”
眼珠儿一转,吴侧妃张口:“王爷,依臣妾来看,世子既不愿主动与您提及,八成是对此事有诸多顾忌。王爷贸贸然问起,倒有可能惹得世子心中不快。”
听闻此言,雍郡王面露不悦。再怎么说陆锦珩也算是他的儿子,老子惹儿子不快,这种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沉了片刻,雍郡王暗自消下气去,不欲在这些细处多做计较。吴氏说的没错,陆锦珩捂着此事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他腆颜去问,极有可能讨个没脸,偏偏他还不能真与这个儿子撕破脸面!
侧眼斜觑吴侧妃,雍郡王问道:“你可是打了什么主意?”同床共枕十余年,吴氏肚子里的小九九多,他自是知道的。
吴侧妃抿唇笑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王爷,这几日一早世子都会出府办事,不如趁着明日世子出了府,由臣妾命人去将那位苏姑娘唤了来,见上一见。”
雍郡王神色一滞,心忖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处理方式。陆锦珩不在府中,吴氏身为当家主母去传寄住于府中的姑娘,于情于理她都不得不来。
那么至少能见见此人,探明下身份。总好过他去陆锦珩身边蹭一鼻子灰回来,还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好,就依你所说!”雍郡王抬手捊一把稀疏胡须,终是露出个笑脸儿。
自打陆锦珩及冠以来,圣上对他院儿中私事显得更为关切,几次将他不娶不纳的责任推到雍郡王这个做父亲的头上!说雍郡王只顾着自己纳了一房又一房娇妾,却丝毫不关心儿子的生活。
为此,雍郡王越发头疼进宫面圣,回回落个没脸。这回若真是陆锦珩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儿,倒也算给他解了困。唯一难如人意的,是这姑娘非他着手之人,日后也不能为他所用。
罢了,只要开窍便好!这个姑娘不是,未来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再安chā_tā的人。
“吃饭!”雍郡王复又拿起了筷子,继续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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