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给他带来的温暖的宋寒枝。至少,无论什么时候,对于顾止淮,宋寒枝都不会有丁点的不满,她认定了他是主子,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都会闪着光。
自己这些年,当真的是亏欠了他,从来没有做好哥哥的本分。
凄厉的马声传来,打断了顾止南的冥想。马车越发颠簸,他慢慢站起了身,刚想喊一句,身后的木板哗然轰开,月色清朗,洒了进来,宋寒枝半跪在马车边缘,撑着刀,头发散开,朝他伸出了手。
“大公子,我拉你下来。”
——
宋寒枝受了伤。
顾止南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左手在滴血。
可她似是没注意到一般,带着他一直往左方的小径跑,看她的神色,比刚才在马车内还要紧张。
每至一个路口,她都要停下来,驻足听一会儿,才继续向前。顾止南也不便问,只好紧紧跟着她。
月色茫茫,二人行了有一刻钟,宋寒枝才止住了步子。
她回头,语气不甘,又有些无奈,“大公子,今夜,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来者不善。”顾止南淡然地摇头,“要是我没猜错,是皇帝想要收我的命吧。”
“嗯,是小皇帝派来的人。而且,我刚才解决了那帮喽啰后,就注意到他们来了。”
顾止南有些讶异,“你遇上他们了?”
“不然大公子以为我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些人,很不好对付。”
宋寒枝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方才她遇上了四个,一番缠斗下自己就受了伤,却不知今夜小皇帝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
逃也逃不掉了,眼下她走了一圈,这片林子宛若牢笼,外间围着的人不断推进,根本无路可走。
等着她的,是独属于一个人的浴血厮杀。
宋寒枝靠着树坐了下来,扯了一块布,擦拭着刀,顾止南挨在一边也坐了下来,沉默一晌,说,“生死在天,我不强求。”
她自顾笑着,“我从来不信天意,事在人为,什么都要靠自己。”
刀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宋寒枝站起了身,顾止南仰头,刚想说一句: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她就来了一句:“大公子,得罪了。”
刀背正中他的脖颈,顾止南身子一歪,倒了过去。
宋寒枝将他拖到一旁,找了颗能遮住他身形的树,顺手劈掉一截枝丫,盖在他身上。
枝叶茂密,应该能挡住一会儿。
做完这些,她环顾四周,地势平坦,她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无疑成了靶子,当即往密林更深处钻去,跳到树梢上,等着小皇帝的手下过来。
顾止淮的哥哥还在这里,哪怕她再怎样觉得无望,也要撑下去,把顾止南活着带出去。
宋寒枝大部分时候是迷糊的,她不知道,自己对于顾止淮的感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不似主仆,不似朋友,情谊说淡也淡,说浓亦有浓处。
就像现在,她与顾止南明明毫无交集,可是一想到他是顾止淮的哥哥,她就下意识地想护住他。
或许,是自己上一辈子欠了顾止淮的?
宋寒枝笑笑,听着前方传来的马蹄声,屏住了呼吸。
这一次,来了三个,宋寒枝等着三人打树下经过,从枝头一跃而下,落在最后一人的马上,刀子架上他的脖颈,轻轻一旋,那人便栽下马头,咽了气。
前面二人回转身来,几乎是同时朝她挥起了剑,交叉袭来。宋寒枝仰下身,看着两柄剑的寒光从眼前划过,脚下蹬上一人的马匹,顿时抽身出来,闪到二人身后,一刀砍下去,划开两剑的攻势。
“叮!”
两道寒光纷纷掉落地头。
没有武器的两人,脸上失了血色,想要退回去,却反被宋寒枝催马找上,不过几息的功夫,两人的尸体就横在了荒野之中。
人死了,马得留下,待会儿逃的时候可能用得上,宋寒枝牵过一匹好马,拴在远处,回头便迎上更多的人。
倒是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宋寒枝提起手里的刀,跃到了树上。
——
一刻钟过去,宋寒枝终于是得了休息的机会,她身上的银针已经用完了,刀上也沾满了血,还混杂着自己左手上淌下的,怎么看怎么撑不过下一轮了。
趁着人还没来,她将顾止南拖起来,摇醒了他,“上马。等等,你会骑马吗?”
顾止南尚自醒来,见宋寒枝一身血迹,心下也明白她方才做了什么,点头道:“我会。”
“那你带我,我怕是骑不了马了。”
他这才注意她不停淌血的手臂,心下一阵愧疚,道:“好。”
宋寒枝翻了上去,顾止南亦翻身上马,念着她是女儿家,他很自觉地往前挪了不少,确保二人没有一丝肢体接触。
“往这边走。”宋寒枝向右边指了指。
刚才的人都是从这边过来的,料想冲出去也容易些。
顾止南点头,提起缰绳,往右边而去。
马蹄踏过尸首,溅起血腥的气息,顾止南简直不能想象,方才宋寒枝一个人是怎么杀掉这些人的。
“不要分心,我给你指路。”宋寒枝扯住他袖子,手上尚自痛着,腹中忽而又卷起了痛感。
她大概算了日子,便明白过来。去他妈的,这月事来得真不是时候。
“前面有人。”宋寒枝捂住肚子,顿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管他们,冲出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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