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劳永逸?”
“不,据我所知,不是这样。”
赵成言看向他,“楚秉文下了狠招,也是有原因的。你可知道,一向不掺和的羌梧,这次竟主动向顾止淮投怀送抱,送了十万将士过来。”
江北苦寒,练出来的人马剽悍至极,若是这样,那楚秉文派出的五十万人马倒也说的过去。
羌梧,列王,宋寒枝可还记得清楚。三年前顾止淮差点栽在江北,就是拜他所赐。
眼下,二人倒真的走到一起了。
宋寒枝想了想,忽而笑了,“这么看来,你们赵家的钱,算是用出去了。”
赵成言睨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顾止淮那样的人,我们栽在他手上,他能不多敲诈点吗?”
顾止淮敲诈过来的钱,让赵寅抑郁不平了好些日子。以致于他宁愿住在丞相府的暗室里,也不愿出来见着顾止淮。
自然,敲诈过来的钱,顾止淮全用来招兵买马了。宋寒枝很是确定,列王突然出兵十万,顾止淮绝对给了羌梧不少好处。
当然,这肯定不是唯一原因。数月前,羌梧还主动和楚秉文示好,眼下却迅速翻脸,帮了顾止淮,宋寒枝想,这二人怕是暗地里做了不少交易。
“那顾止淮那边呢?”
“他还能怎么做,自然是等着。”
宋寒枝松了口气,眼下,守在江北,对顾止淮来说是最有益的。楚秉文挥师北上,一路舟车劳顿,免不了折损些人手。怕就怕顾止淮心高气傲,主动出击,迎上楚秉文的队伍。
不过,这也是顾止淮让人放心的地方。他和他爹不一样,永远是冷静居上,过去是,现在也是。
赵成言同宋寒枝说着,慢慢从顾止淮扯到他敲诈的钱,再扯到钱庄的近况,宋寒枝听着听着,慢慢觉出些不对劲。
可她没有说,只是听着赵成言讲下去,眉头皱得越深。
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向晚,赵成言寻思着再不回去,赵攸宁又该在家里发浑,便起身告了辞。
“赵成言。”
宋寒枝叫住他,男人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也想造反?”
赵成言脚下一顿。
宋寒枝脱口而出的话,似是插科打诨的玩笑,不带一丝沉重。
可赵成言却觉得心里沉了下去,藏在体内的毒刺越发蔓延,一经牵动,就疯狂地破体而出。
她勾起头,目光不像是询问,反而像是在逼他,逼他说出藏了好久的话。
于是他反问,“你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哥,在军械上大做文章,除了造反,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赵成言无奈笑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造反。可你想想,我哪来的人脉去造反?又该去哪里造反?”
“可是造反的路,不止一条。”
女人直直地看着他,“赵成言,南中虽大,人丁却不兴旺。你想用你的钱,投奔金护,向朝廷起兵,本是没问题。”
“可金护的名声怎样,你很是清楚。我只希望你郑重抉择,不要引火上身。毕竟,楚都里二十万人马都是良将,非山野喽啰,随处拉过来的佣兵可比。”
宋寒枝早有耳闻,金护此人,嚣张跋扈,借着手段接连杀了五地的县丞,佣兵自立门户,在南中这边颇有规模。
之前两个小丫头还跟她讲,赵成言这几日去了洛封,没时间过来照顾她,要她们好生注意些。
听了方才赵成言的话,宋寒枝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金护,恰在洛封,据传这几日军队搁浅,正四处拉拢钱财。
不过挨着串一串,宋寒枝大概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只是她没想到,赵成言这般儒雅的性子,竟也能想着在乱世发力,筹谋造反。
赵成言的视线越过她,落在身后暝暗的昏沉里。
这天下就和泥潭一样,不搅动之前,尚有清浅,尚有映月,可一旦淤泥被卷起,四方大乱,皆是污浊,谁能独善其身。
“赵成言,你完全是可以脱身出来的,为什么非要进去搅一局呢?”
赵成言沉默一晌,“我要救人。”
一字一字,宛如有针在喉,他眼里涌动着宋寒枝从未见过的偏执。
“阿姐,被楚秉文这个畜生困在了楚都。”
“别的我可以不管,但阿姐,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赵成言的阿姐,是赵静歌,亦是楚国的王后,楚秉文的正妻。
世人皆传二人相濡以沫,哪怕赵家大逆不道,被楚秉文全盘拿下,二人也恩爱如初,不见隔阂。
可是,就像宋寒枝说的那样,生死之事,向来不能大事化小。楚秉文本就与赵家越走越远,最后出的这一手,直接掐灭了赵静歌对他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
事发前一晚,赵静歌冒着生死危险,血书一封送到赵家,让他们快快逃命。
赵成言至今还记得,赵静歌送回来的信,是以白绫做纸,血为印。他的阿姐,曾经那么相信楚秉文,为他当年随口一句话,赵静歌就甘愿入宫为后,替他出谋划策。
可信上,赵静歌写下的,只有悔不当初,遇人不淑。
楚秉文qín_shòu不如。
赵静歌说,楚秉文就是一个疯子,他疯狂的时候见谁都想杀,身边伺候的人隔三差五就要被杀尽,换上新的一拨。
她还说,阿言,我和那些奴才一样,也活不久了,你快带着爹娘和宁儿离开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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