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无误。”
方岚心头猛跳,秋水一般的杏眼猛地看向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鲤鱼精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一愣之后果然顺着杆子向上爬,哈哈大笑道:“陆家小儿果真重情重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为了小美人如此听话,那不如放下你掌中白骨梨埙,收起你背后豹影冥火,退到门口双手背后。”
它伸手指了指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你,去把陆家小儿捆起来。”
方岚立刻急了。
她想诓鲤鱼精服软,博取它的信任,却没想到它直接放出大招,借机要挟詹台。
她连忙眨眼,冲詹台使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詹台却咧唇笑开,眉目舒朗:“不过是要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有何难?只要你松些力道,别伤了阿岚,一切都好说。”
他平摊双手,白骨梨埙像只白色的小球,听话地在他掌心转了一圈,轱辘一下滚到了地板上,肩头上的火焰也霎时被他收回掌间,双臂间一时空空如也。
胡易低垂着头,踱步到他面前。他脚边临近的几个酒坛子以麻绳相连,小狐狸经过的时候弯腰将绳子抽出,顺势搭在了詹台伸出的手腕上。
鲤鱼精丝毫不敢放松,一边揽着方岚往门口走去,一边口中叫嚣不止:“叫你捆起来!哎,对对,多绕几圈,缠起来…”
它走到门口,眼角余光垂下,抬脚预备跨过门槛。
只这一低头错眼的瞬间,一片阴影自头顶落下,投射在鲤鱼精的脸上。
鲤鱼精下意识地抬头,却见到头顶之上笼罩着一朵巨大的绿雾。
无数只蝴蝶聚在一起,无数具蝶翼扇动不停,翅膀之上扑簌簌落下一层又一层的绿色粉末,不知何时在它头顶聚集成团,只待它抬头的一刹那,山崩海啸一般向它压下来。
“蝶蛊…”鲤鱼精大喊,原本禁锢方岚的双手立刻松开,转而护住双眼。原本圆睁的鱼眼睛此时再也不敢睁开,只能闭着眼睛捂着脸,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陆家小儿你不要命了吗?连蝶蛊都敢放出,是想我们四人都丧命于此吗?”
鲤鱼精的咒骂声还未停歇,詹台人已赶来,左手捂住她的眼睛,右手轻拽住方岚的腰间,往胡易的方向推去,厉声喊道:“护住!”
他动作迅猛却很轻柔,直到看到小狐狸展开双臂接住方岚,才略松一口气,眼风一转扫向门外疾奔的鲤鱼精。
他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已到顶点,也不去捡那跌落在地上的白骨梨埙,只从方岚身侧抽出桃木短剑。
“阿岚喜欢鳞片。”他眸中戾气尽显,笑容却勉力温柔,“乖乖在这里等我一分钟,我给你带回来百八十片。你好好挑挑,凑些贴个漆盒给你放首饰。”
他凝眸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方岚脱口喊他:“詹台!”
却不见他再回过头来。
方岚拽着小狐狸跟上,刚刚从门口探出身子,恰好看到詹台高高跃起,桃木短剑被他双手合在掌间,泰山压顶般砸进鲤鱼精的后背中。
詹台用尽全力,鲤鱼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转身瞬间幻化真身,与詹台揪打在一起的上半身还是人形,下半身却变成一条粗长的鱼尾,鳞片半竖像是千百片锋利的薄刃匕首,与詹台的双腿缠在一处,划出无数渗血的小口。
方岚看得胆战心惊,小跑着从地上捡回白骨梨埙,冲着詹台扔去:“詹台,接着!”
詹台眼光扫到,拦腰将鲤鱼精一抱,借势翻了个身,顺手接住白骨梨埙往那鲤鱼精额头处砸去。
鲤鱼精早知他有此技,偏头侧开。詹台冷笑一声,背手将骨埙翻转,蓝色的火焰自骨埙之中一飞冲天,又如天女散花落了下来。
火焰灼热,落在鲤鱼精身上,烫得它几欲打滚。詹台身上也落了许多,他却连眉头也没有蹙一下,左手抽出砸在鲤鱼精后背的桃木短剑,瞅准空隙,咬牙用尽全力,一剑往鲤鱼精的眉间劈去。
噔地一声闷响,桃木短剑齐根没入鲤鱼精的额前,又在它颅骨之内碎成两截。
鲤鱼精被这灭顶一击捅得失了神,目光呆滞地看着詹台,厚厚的鱼唇大张,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它再难维持住人形,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变回了一条巨大的鱼身,周身鲜血淋漓。
詹台却仍不停手,白骨梨埙被他握在手中,接连数下砸在鲤鱼精的身上,肉眼可见数个凹陷下去的深坑。
小狐狸在店中看得焦急,放开方岚跑到了詹台身边,却被他一身暴虐吓到,不敢靠近,只敢带着哭腔在一旁喊道。
“小哥哥,不要再打了!它此时已难维持人身,你再打下去它内丹尽毁元神俱散,就要死得透透的了!”
詹台置若罔闻眼眶翻红,手起埙落毫不留情。
方岚扑上前,抱住他拿着白骨梨埙的右手:“疯了吗?鲤鱼精修行四百余年早都不是普通妖精,你杀它不怕果报吗?”
詹台停下动作,转头看她一脸担忧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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