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小碗里面。
水将将没过碗的一半,方岚停了下来,又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只白色的蜡烛。那蜡烛通体晶莹,却不似一般蜡烛的圆柱形状,而是被雕琢成一朵白色的花朵,既像是玉兰,又有些像纯白色的郁金香。
方岚点燃了白蜡,再轻轻将白蜡放在青瓷碗中,白花蜡烛并未沉于水中,而是漂浮在水面上,小小的橘色火苗随着水光的潋滟一同微微波动。
方岚定睛看了半响,转身躺在了铺上白色单子的床上。她再强作镇定,也掩盖不住全身的僵硬,只能紧紧握住双手,死死闭上眼睛。
风声渐起,傍晚时还一片暖意洋洋的房间像是骤然间被寒气笼盖。分明是初秋炎热的香港,方岚穿着长衣长裤,却周身颤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觉像是格外灵敏,隐约间仿佛听见厨房传来呜咽和低泣,方岚咬紧牙关,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那低泣声时有时无,夹杂在穿堂而过的阵阵阴风之中,直往方岚领口里钻。洗澡的花洒不知为何突然被拧开,一滴一滴的水声仿佛催命符一般,从厕所的方向传来。房中分明无人,她却听到有人在浴室中啊啊低吟,像是洗澡时漫无目的哼着歌曲一般。
便是此时,大门的门锁突然传来嘎啦的响动,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有人在撬门!
方岚双眼骤然睁开,眉头紧锁,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响动越来越大,伴随着门锁被打开的咯噔一声。
门,开了。
方岚隐在厨房的吧台之后,紧紧将身子缩在阴暗之中。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找刀,只能临时抽了一把挂在墙上的平底锅握在手中。
门外一个戴着兜帽的黑影灵巧地溜了进来,方岚紧咬牙关,深吸一口气,趁着那人进门的那瞬间,用尽全身气力将平底锅朝那人脑后砸去。
咚地一声暗响,却是那人最后关头伸出手臂,隔空将方岚挥出的锅柄一把抓住。方岚见一击不中,立刻朝吧台下钻去,借着身材娇小从门侧溜向电梯。
她本已跑出两步,半个身子已在门外,却终究没有敌过那人速度更快,被拦腰抱住举起,双脚腾空,眨眼之间竟被那人摔在了房间的地上。
方岚被摔得眼前一阵黑,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那人眼疾手快,已趁着她晕神的时间将房门反锁,又啪地一声,打开了房间的顶灯。
房间突然间从黑变亮,方岚眯起眼睛看向那人,看着他伸手拽下头上的兜帽,恶狠狠地紧盯着她,起伏的胸膛恰如其分反映了他压抑的怒火。
方岚冷笑一声,慢慢支起身子站直,毫不示弱同样怒视着那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詹台?”
“到你不找死为止。”詹台眸中怒意滔天,强自压抑半响,终于沉声道。
第2章 洪崖洞
詹台和方岚初遇,是两个多月前,重庆洪崖洞的一家火锅店里。
最近一段时间,一件离奇的失踪案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詹台一贯对这类案子很感兴趣,听到风声便上了心,隔三差五去打听,也把事情摸了个差不离。
六月头上,西安一家单位派来三位男员工来重庆出差,就住在洪崖洞旁边的一家快捷酒店里。
重庆今年天气很是反常,五月时还很冷,进了六月却突然热了起来,火辣辣的太阳连日顶在天上,整个城市用电量激增,不得不时常限电。刚刚入伏,就已经全城停过几次电了。
重庆素以美食闻名,三位来出差的员工下班之后,一起来到洪崖洞一家老店吃串串和脑花,晚上八点多,三人吃完回酒店的路上,路灯突然灭了。
三人抬头一看,见附近的高楼全部一片漆黑,便知道这是停电了。
既是停电,酒店空调就不能再用。三人之中的小张,年纪最轻身材最胖,最是怕热不过,见到停电,摆一摆手,冲其他两人道:“还是外面凉快些,我周围转转,消消食。”
两人不疑有他,点头应了,自顾自回到酒店。
等到第二天早上,去敲小张的房门,才发现小张昨夜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手机一直插在床头充电,吃饭的时候就没有拿。钱包和身份证都在包里,好端端放在行李箱上,唯独人不见了。
两位同事这下慌了神,连忙打电话告诉领导,紧接着又报了警。
原本旅游城市找人并非难事,可巧就巧在昨晚全城停电,监控的备用电源年久失修,没能拍下小张的行踪,其他同事也猜不出他去了哪里。一夜时间,火车站、飞机场、汽车站,所有进出山城的地方都查了个遍,可是小张仿佛插了翅膀一样消失在重庆城中,再也不见行踪。
詹台收到消息的时候,小张失踪已经将近一个月。家属几近绝望,私下里接触了好些道上的灵媒,还放出风来,报酬给的十分丰厚。
这等奇事,詹台自然是要凑上一番热闹,琢磨了数日,干脆接下小张这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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