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的手,拼命在他胸口一下下按着替他做心肺复苏。
却哪里还有用?
田友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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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过了三分之一,詹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恨不得夏天明天就过去。
每逢夏季,治安犯罪高发,也是他除了春节前后之外,一年以内生意最好的时候。
寻仇找人算卦超度,詹台一单接一单赚得盆赢钵满,心里盘算着等到今年七月半,定要支一个好一点的卦摊再置办一些体面的法器,好好替自己充充门面。
老白最近手气不佳,在赌桌上输得连底裤都不要。他一路输钱,自然是没办法还欠下的债,最近一段日子一见到詹台就会远远避开,生怕被他逮到要他还钱。
因此詹台见到老白出现在他面前,诧异万分地讥讽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黄鼠狼也会给鸡拜年了?怎么?白总去哪里发了大财,终于想起提携提携兄弟我小詹詹了?”
老白擦擦额头赔笑道:“詹哥,我这里有些消息,包管你满意,要不要听听?”
詹台懒洋洋地摆手:“还钱。”
老白半躬下身子:“詹哥,你信我一回嘛。你再信我一回子嘛。你要是不满意,扒了我的皮都可以。”
詹台冷笑两声,瞥了他一眼,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还钱。”
老白咬牙,铁了心继续说:“这消息,和方岚姑娘有关。”
詹台一噎,从竹躺椅上坐起了身子,眉头微微蹙起,深抿的唇角诚实地泄露了他的关心。
“说。”
第41章 凤屿路
詹台人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就是从重庆到厦门的飞机上。
他坐在机舱靠后,发动机轰鸣和颠簸的气流让他格外烦躁,也丝毫没有心思尝试看上去就不怎么好吃的飞机餐。
漂亮的空姐像是对他这样长得帅又不添麻烦的年轻男孩极有好感,坚持递给他一个餐盒:“拿上吧,当零食填填肚子。”
他本想婉拒,脑海中突然想到方岚此时十有八九在挨饿,鬼使神差地将小小的餐盒接下,放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下飞机的时候,他匆匆拿下头顶行李,动作太过粗暴,竟一不小心在小臂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邢律师在一连十几个的电话轰炸之后,也知道他忧心如焚,早早等在出站口,一见到他就冲他挥手:“上次见你,还是在林愫的婚礼上。这两年听说你混的不错,个头也窜了一把。”
詹台勉强笑着客套:“姐姐有孕,本来不想找她麻烦。但是这次的事实在事关重大,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也只能麻烦邢律师您。”
邢律师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詹台,不是哥多事,但哥真想问你一句,你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变成了凶杀案的嫌疑犯的?”
詹台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地说:“邢哥,你信我。”
老白说他有方岚的消息,他惊讶之后便是一阵莫名的狂喜。
詹台数着日子,两人分别半月时间,要说他没有想她,那就是自欺欺人。
詹台年少轻狂的时候曾经很欣赏过林愫,也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将来和女朋友相处也要找林愫这样知根知底善解人意心软善良温和可亲的。
哪知遇到了方岚,才知道感觉这回事原是半点不由人。真要到了动心的那一瞬,才发觉理智就跟天边的浮云一样,来无影也去无踪。
他詹台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他妈的是个外貌协会。
不然,就方岚这样不知底细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怼天怼地的戏精,难道他打心底里在意她,是图她坚强勇敢自立自强吗?
可她坚强勇敢独立自主天涯海角这样拼搏,又不是为了他!
詹台咬牙,说穿了,他还不是看上了那张媲美张柏芝的脸?
老白说有她的消息,他心里虽是一阵失而复得的狂喜,面上却再淡然不过,勉力维持矜持:“说。”
可是老白下一句话,差点让他从椅子上飞了出去。
詹台一把揪住老白的前襟:“什么?你说她在监狱?”
说是监狱,其实只是刑事拘留期间的看守所。
老白最开始听说厦门出了件大案子,一个极其漂亮的姑娘出现在凶案现场,手上还攥了一把刀。他乐乐呵呵笑两声,当成茶余饭后的惊天八卦咂吧咂吧嘴。
可后来这事儿传的越来越邪乎,什么情杀啊,撞邪啊,附身啊说得有头有尾。他不知哪天听人说了那么一嘴:“嫌疑人听说还是之前道上盛传的邪教妖女,对对对,就是阴山十方那个。”
老白心里咯噔一声,慢慢回过头问八卦的那人:“你说哪个案子的嫌疑人?”
老白说了,詹台又哪里肯信?一颗心提在半空,几十种可能性在脑海中过了一圈又一圈,差点将后脑勺的头发都揪秃了,终于咬牙给宋书明打电话。
“姐夫,我女朋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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