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人找你,一个男的。”
还好在家。
窦天骁松了一口大气。
“谁呀……”叶晓月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还没剪完的芹菜叶,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先是一惊,随即又扬起了笑容,“小豆子,你怎么来了呀。”
她赶紧扔掉了手上的东西,擦擦手道:“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饭吃过了吗?”
“还没。”窦天骁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单眼皮,皮肤有一点点黑,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天生的,眉眼鼻子都有点像李叔叔,长得很一般,没什么灵气。
对方也上下打量着他,“妈,这谁啊?”
当年她去叶家的时候还刚学会走路,对这个哥哥是压根儿没什么印象了。
叶晓月有些不好意思,“你哥哥呀,叫声哥哥。”
她并没有详细介绍,但李婉已经全部猜到了,对于她的这个哥哥,她是只闻其事,未见其人。
“哦,哥哥。”
她这一声有些敷衍,叶晓月和窦天骁都听出来了。
窦天骁不想浪费时间叙旧,也实在没什么好叙的,直接表明来意后,叶晓月的神色立刻慌乱了起来,“这么严重呀?医生怎么说啊,能治好么?”
“目前的情况不太乐观,癌细胞在逐渐扩散,医生让我们先备点钱,准备做化疗,第一个疗程周期大概一个月左右吧,等各项检查报告出来之后就开始做。”窦天骁说。
叶晓月已经猜到了儿子突然登门的目的,便找了个理由支走女儿。
“是不是缺钱啊?”她之前就听说过叶家买了套房子,想必是手头太紧。
窦天骁垂下了脑袋,“嗯。”
叶晓月回房拿了张银行卡递给他,“密码是6个8,里头应该还有三千多块钱,你先拿去,还有些我存了定期的,得跟你李叔叔说下再取出来,你先别着急啊。”
窦天骁点了点头。
叶晓月看着儿子, 不禁感叹时光匆匆,上次见面还是个头发乱糟糟都不知道收拾的小屁孩儿,一眨眼都比他高了大半个头。
“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我还有一个菜炒一炒马上就好了。”
窦天骁笑笑,没有拒绝,在餐厅东张西望了一会,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浴室和卧室只有一墙之隔,而且隔音还不大好,他听见李婉在房间里跟人打电话。
“对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来要钱的,刚才老妈还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老爸,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家里的钱都要变成他的啦!上回你还说好给我买钢琴的!”
“我不管!你都答应我的!……”
“是癌症啊,估计扔进去也是打水漂,会还才有鬼咧。”
窦天骁攥紧了手上的银行卡,心中百感交集,寥寥几句抱怨,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难堪,就连上回舅妈拎着他的耳朵将他拽出比赛场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受过。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和舅妈吵架时她说过的话:“你吃饭喝水要钱,出门买东西要钱,生病看病要钱,娶媳妇儿生孩子要钱,你醒过来就是要钱,人活着就是为了挣钱花钱续一口命……”
当时他不以为然,如今真正需要花钱续命的时候,才知道,钱是真的很重要。
它是一个人的脸面和尊严。
他甚至没有留下来和这一家子用餐的勇气,走出浴室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了老妈的挽留。
当时李婉刚好开门出来,他真想帅气地把那张银行卡扔回桌上甩头就走。
可惜不行。
那是舅舅的救命钱。
当一个人真正走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时,就连辩驳和反抗都没有了力气。
病房外来来往往的病人各个目光呆滞,面容憔悴,有的就连腿脚都不太方便。
窦天骁等电梯的时候,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走过来,拍了拍他衣袖。
老大爷佝偻着背,一张脸又黑又瘦,颧骨高高凸起,手指也细得只剩下皮包骨。
“小伙子啊,”老大爷有些吃力地凑到窦天骁跟前,掏出了一部破旧的按键老人机,“能不能帮我翻翻看我儿子的电话,我这眼睛看不清。”
“可以啊,”窦天骁接过电话,点开通讯录,里头就十来个联系人,“您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孙平,你帮我问问看他今天来不来。”老人的眼神有些焦急。
窦天骁连打了三通都没有人接,后来又拨通了大爷儿媳妇的电话,对方说现在太忙,没空过去,但窦天骁很明显听到了搓麻将的声音。
窦天骁一打听才知道,这大爷一共有两儿两女,其中有三个都去了外地打工,基本不回来,唯独留了一个大儿子在身边,在一家机械厂上班。
年轻的时候把几个孩子都放养到了外地,感情不深,如今得了胃癌,要一大笔治疗费,几个孩子凑了一万块钱给他,就算完事了。
做检查和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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