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一边,继续不理他,司奇耀又从他身上翻过来,柔声道:“宝宝,怎么了?是不是腿疼?我找医生来看看,挂个点滴,好不好?”
闻愿推他,瓮声瓮气:“你走开!”
司奇耀当然不能走,他坐起来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又重新凑过去:“还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做,拔丝芋头?红烧肉?糖醋鱼?”
闻愿擦了擦眼泪,扭过脸去,司奇耀又灵活的窜过去跟着:“别哭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跪,给你跪了行不行?”
他小狗一样在床上跪在床上趴下来,闻愿眼泪却流的更厉害,凶巴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可怜啊?”
是挺可怜的,但司奇耀更多的是心疼,他拉闻愿的手,道:“好了,委屈你了,别哭了,嗯?我明天不去上班,专门陪你好不好?”
“我说了你走开,我今天不想跟你睡。”闻愿情绪上来,一发不可收拾,伸手用力推他:“下去,你下去。”
司奇耀连连后退,被推下床他还不乐意,又板着脸超凶的说:“出去,不许呆在我面前。”
“愿愿……”
“出去出去!”闻愿蒙头钻进被子里。明明苏美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可他突然就是难受的不行。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司奇耀也不是他的,名义的爱人又怎么样,结婚也有离婚的。
司奇耀要是容百川,永远失忆,永远没有家人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们就是一样的人。
容百川多好啊,可为什么就是司奇耀呢?
他现在后悔极了跟着司奇耀一起来家里,他喊了司奇耀的爸妈叫爸妈,可那又怎么样,他们才不是他爸妈呢。
闻愿清楚自己这么想是错的,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司 奇耀也不可能为了他让自己的亲人消失,可他特别想大哭一场。爷爷被检查出胰腺癌的时候,闻愿还能在他面前笑出来,也甚少在司奇耀跟前提这件事,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大哭一场表达悲伤,可他又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提无用,这么一想,根本没有哭的理由。
但此刻这股负面情绪忽然就上来了,他一时之间喘不过气,在被子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还是无法抑制。
司奇耀退了出去。
闻愿这段时间情绪都很平静,除了第一次得知闻友英的病情那天,他几乎没有露出过其他情绪。司奇耀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担忧,有时闻愿表现的越是平静,他就觉得担心。
哭出来也好。
他想着,一边下了楼,想着给闻愿做点儿什么,可他这边刚刚一进厨房,就陡然被苏美喊住:“奇耀?做饭啊?我来吧,我做的愿愿也爱吃的,今天中午还下来吃饭了呢。”虽然没吃多少。
司奇耀摇头:“不,他喜欢吃我做的。”
“你做什么呀。”苏美在里面推他:“你这双手就不是做这个的,你上楼去看文件,或者陪愿愿,我一会儿就做好。”
司奇耀其实也有些不放心,他只好道:“你做一份麻婆豆腐,一份红烧土豆,肉就算了,晚上不吃那么油腻,再做一份粥,拔丝芋头你不会,就让穆师傅做。”
“好好好。”苏美连连点头。
司奇耀重新上楼,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发现被子里鼓鼓一团微微发着抖,伴随着间歇的抽泣。闻愿现在身体情况特殊,情绪尤其敏感,上回已经搞了个郁结在胸发了高烧,司奇耀担心他再出个什么事儿,他小心翼翼的去扯被子,里面小小的声音蓦然停止,闻愿抓紧被子不给他扯,微微发着抖,一声不吭。
“愿愿,不哭了好不好?注意一下身体,还有宝宝呢。”
司奇耀试探的扯了扯,扯不动,只能叹息,安静的陪他坐着。
好一会儿,闻愿的声音才从里面凶狠的传出:“不是说让你出去了吗?”
“我担心你。”
闻愿没吭声,他也的确哭累了,但脸上肯定不好看,他在被子里挪了挪抹眼泪,不想让司奇耀看笑话,道:“你出去给我做饭。”
“马上就做好了。”
闻愿又不吭了。
过了几分钟,房门被敲响,司奇耀急忙出去端进来,苏美朝屋内看,轻声说:“没事儿吧?”
“没事。”
司奇耀关上门,把食物放在床头桌上,扯开被子一角朝里面扇风:“嗯——看看这味道,红烧土豆,拔丝芋头,还有我们愿愿最爱吃的麻婆豆腐,闻闻香不香?”
他侧耳听被子里的动静。
闻愿还是不露头。
司奇耀慢慢顺着角把被子卷起来,自己将脑袋钻进去,昏暗中亲上他湿润柔软的脸蛋,道:“哟,亲到的是鼻涕还是眼泪啊?愿愿?出来我看看?”
他等了一会儿,闻愿继续不吭声,只是轻轻吸鼻子。
司奇耀道:“妈专门给你做的,你看她对你那么好,你不吃不是浪费她一番心意么?出来吃点好不好?马上都冷掉了。”
几秒后,一声重重的吸鼻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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