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鸣坐在一旁支棱着脑袋,看着人群中心高谈阔论的小姑娘们,一时无话。
自己硬是来凑了这个热闹,也不求什么所谓的独善其身,本来就是她想的法子,出的证据,哪里那么容易摘得干净。管明朗提醒了她,与其自己以为得计,不如参与其中,以求适时反击,以此脱身。
谢婉莹哧溜过来,问道:“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一会黄冉檬可就要指题了。”
这么安静,不像管弦鸣的性子。
“你知道我的,可没什么作诗的才气,只是瞧瞧热闹罢了。”管弦鸣歪头望了她一眼,“怎么?我们谢小姐想夺得魁首?”
不过是个官家小姐小打小闹的诗会,这种第一的名声又有什么可稀罕的,何苦自己本就不善诗赋,在这帮自幼得到良好教育的小姑娘面前简直是只菜鸡。脱颖而出的可能,可以说是tan90°。
不存在的。
谢婉莹微微笑道:“人生只在输赢,若是说我仅仅是重在参与也是太假了。”她打量着手上的蔻丹,扬起嘴角笑了。
“黄冉檬指题了,再没兴趣也得装个样子。否则明个儿大街小巷都知道管将军家的三小姐和黄大人的嫡次女不睦日久了。”谢婉莹拉着管弦鸣起身,款步走向人群。
今次的题目是相思,有些小姐听见直接拿帕子掩了面,倒是有些娇羞的样子。不过这题目倒是十足的女主line风范。
管弦鸣和谢婉莹一道走到桌案前,瞧着雕镂芙蓉花纹纸镇压着的浣花笺,有些漫不经心道:“怕是尽述女儿家娇羞姿态,酸甜交织,相思至极想该是心若死灰才对。”
谢婉莹若有所思地看了管弦鸣一眼,颔首道:“都说纪小姐通透,我总是觉得是谣传罢了。你只是不争,到底是屈才了。”
管弦鸣刚想说些什么,谢婉莹一边默下心中所想,一边轻声道:“扬名万里又如何,真心人难求。能遇到叶世子这般懂你的人,你也算值了。”
管弦鸣小声嘟囔道:“怎么不说他几世修来的福气,遇到我这样可爱的小仙女。”
大抵是水喝多了,管弦鸣唤来一旁伺候的皇府丫鬟,让领着去方便。回来就听见方才一口一个亲爱的京城名媛天团炸了锅,凑到谢婉莹旁边才知道,纪语卿所作诗句刚念完,就瞧见陆心媛一脸惊诧,先是问是否纪语卿今日所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坦言自己在峄城早已读过这首诗,作者落款分明是温庭筠。
纪语卿一听到“温庭钧”三字心里就哇凉哇凉,知道这是碰到穿越同盟了,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这一切都是针对剽窃唐诗三百首的自己,怕是在所难逃。纪语卿清楚得很,自己儿才女形象早已坚定的深入人心,如果一旦被发现是抄袭,将面对的可能不是原谅能说清的了。
管弦鸣打量着纪语卿的神态,心想如果冒认自己是温庭钧还是有回旋的余地,可惜自己和淑妃娘娘都没给她留退路。
“温庭钧先生是个男子,多次科考均落榜,一生恨不得志,安居峄城,行为放浪,断不会是纪大小姐这般模样。”陆心媛愤愤道。
陆心媛打心眼里钦佩那些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文人雅士,先前听说过纪语卿的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号,品读过流传出来的诗句,也觉得人生难得一知己。结果今日一见,竟是如此欺世盗名之徒。
这要是搁现代,也算是成功的图书营销案例?塑造了一个平行时空的峄城人士温庭钧,出版诗集,利用流言蜚语说得有七分像真的,特意安排所谓见过温庭钧先生的老者,流落的书稿……
也算是纪语卿倒霉,碰到魏流萤那个古汉语文学专业的对手,原本的多个诗人合集活生生被变成了温庭钧诗集,为营销的真实性填了份力。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管弦鸣不怕死地走过去,拿起纪语卿那张浣花笺,柔声读了出来。
黄冉檬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搞得诗会,有人被揭露抄袭就算了,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交好的纪语卿,实在是有些没脸。
“诗写得真是极好……”管弦鸣拉长了声音,一时周遭静了下来,等待着她的下文。
可她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单纯地想搅这趟浑水。
攻击力太猛的下场管弦鸣比谁都清楚,那岂不是直愣愣地帮淑妃娘娘顶了锅,拉了纪语卿身后的男人们全部仇恨不说,浪费了管明朗的一片苦心。
当然,那是在他们晓得纪语卿存在剽窃诗作后仍未脱粉的情况下。
谢婉莹知道她八成憋着一肚子坏水,明亮的双眸里藏匿着笑意,肤白腰纤,艳丽动人得晃眼。
也难怪他喜欢她。
见管弦鸣并未发表什么真知灼见,黄冉檬尴尬地出来打了圆场,“兴许只是误会一场呢?”
如何误会,他日陆心媛拿着温庭钧的诗集,到底是怎样才能解释清这场误会?
陆心媛冷哼一声,正欲开口,管弦鸣却挽住她的胳膊笑道:“可不是呢,与其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倒不如让冉檬把诗会继续下去,我可是很期待其他小姐的大作。”
争执下去有什么用?逼纪语卿说自己是剽窃诗句的人?怎么可能啊。
那只会陷入僵持,点到为止就够了,管弦鸣虽然利用了陆心媛,可没打算要她的命。这样闹下去,钟以源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既然目的达到了,自然会有有心人去打探虚实,散布流言。
陆心媛领会到管弦鸣要带她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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