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阻止这两营死斗的,正是袁军大将文丑。只见他灰铠长枪,双目血丝满布,满面风霜之色,翻身下马,朝张燕与公孙度拱手一揖,道:“事急矣!二位切勿乱斗。”(文丑,字俊馀/营力:十八骑)
张燕与公孙度剧斗之际,忽遭此大力,被迫停手,虽说如此一来,从必败之局,变得胜负不分,已保颜面不失,但心中仍是不快,正要朝公孙度破口大骂,瞧见文丑脸上神色威严,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公孙度在马上微微躬身,道:“文将军,莫非有敌来袭?”
“不错!”文丑沉声道:“洛阳军正朝此处攻来。”
众人闻言,均大惊失色,窃语纷纷。此时有人大声道:“文将军,咱便在此与洛阳军斗一斗!”有人连连叹气,道:“洛阳军用兵诡奇,当避则避,宜速入濮阳。”此言一出,立刻反驳之声:“此时无星无月,视野不明,若遇伏兵,岂不更糟?”
此时冰风绕颈,雪絮沾面,众人已是哆哆嗦嗦。文丑环顾众人,朗声道:“诸位且入馆商议。此地东南西北四面,皆有伏兵暗哨,若董军袭来,当能提早获悉,到时再出馆应战不迟。”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纷纷转身入馆。赵云却双目望空,怔怔无语,脑中不断闪回着适才三营冲撞的一幕,要秦施呼唤几声,才茫然应答。
此时又有马蹄声响起,一营六骑,缓缓驰来,是袁军大将蒋义渠的骑营,只见蒋义渠神色委顿地坐在一名骑兵背后,双目紧闭,面色煞白。(蒋义渠,字元通/营力:十一骑)
“俊馀,”朱灵大吃一惊,问道:“子廉如何受的伤?”
“受了洛阳军伏击,伤势极重。”文丑右抓住朱灵右肩,低声道:“先带他入馆医治。”
朱灵应了声是,亲自将蒋义渠背进馆中。文丑凝目四望,见郑风侧立一旁,乃问道:“郑馆主,馆中可有异状?”
“一切如常。”郑风低声道:“就是这张燕,荒唐胡闹,却劝阻不住!若非文将军出手,这两营一斗,场面必是难以收拾。”
文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策马入馆。此时他一营十八骑兵,已在馆中围守成圈,凝神守卫。圈中躺着昏迷不醒的蒋义渠,以及一脸灰败,雪絮满身,正跪在地上替蒋义渠敷药的医师,自然还有望着好友伤势,焦躁不已的朱灵。
文丑俯身而下,伸手一探,拍了拍医师肩膀。这医师随队而行,一路被文丑训骂不止,此时已如惊弓之鸟,竟两腿发抖,跌坐地上。文丑道了一声“别怕”,用手拂了拂队医肩上的雪絮,道:“你全力施为,我不为难你。”
队医唯唯诺诺,点头如捣蒜,只不敢多望文丑一眼。他与文丑相识多年,知道他平日处事公正,极讲道理,但脾性却是火爆,只要发了怒,什么都做得出来——而这蒋义渠是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感情极厚,如救不活,难保他悲怒之下,出手杀人。
此时馆中众人虽急欲询问敌军详情,但见文丑脸色凝重,只沉着脸望着蒋义渠,知其忧心战友之伤,一时都不敢发言,只纷纷瞅向郑风。
郑风乃清咳一声,道:“文将军,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定出应敌之策。”
文丑看似全神关注蒋义渠,实则一心二用,早在寻思应敌方略,只不过他见场中之人,绝少大智大勇之辈,在未有妥善计策之前,不愿与其他人交流,此时闻郑风之言,缓缓点头,道:“说得是!”这三个字之后,却又不说话。
他沉默无语,馆中众人却大是焦急,只闻花脸儿道:“文将军,洛阳军袭来,可有‘五飞’在内?”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发言。有的顿足道:“是啊!这五大飞将若杀了来,再多人也挡不住。”有的的摇头晃脑,信心十足地道:“有文将军在此,怕什么洛阳五飞?”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绝,公孙度笑了一笑,道:“洛阳军纵然袭来,多半为虚张声势,诸位不必张皇。”他话音不高,但一开口,众人均十分注意,馆中吵杂之声,立时消退。
“公孙兄此言甚是。”文丑此刻虽满心疑虑,却思路清明,当即应道:“张绣镇守长安,吕布盘坐洛阳,华雄徐荣都难离虎牢一步;能出阵的,唯有高顺一人。”
文丑对“天下第一移”公孙瓒的将才武道,甚是佩服,因此对其义弟公孙度,自也是看高一眼。
“高顺一营十八骑,实力非凡,”潘凤笑道:“然此时有文将军在此,又有何惧?”他在馆外见文丑那“分流一击”,已知其攻系战法之强,远在馆中众人之上,因此发此一赞,亦有鼓舞士气之意。
文丑朝微微点头,谢他出言助势,凝思一阵,高声问道:“此间各路英雄,可愿随我文某人一战?”
众人闻言,自是响应纷纷。秦施默然不语,暗暗朝场中望去,只觉文丑站在众人之间,面容冷峻,气度威严,目中冷光横扫直射,震慑人心,心中暗暗道:“这‘河北第一将’,果然气度非凡。”
正商议间,忽闻馆中马蹄声响起,原本悄然立于南墙下一匹马儿,抖脖嘶鸣,扬蹄乱奔。众人笑骂惊呼,躲避纷纷,花脸儿大吼大叫:“郭老,郭老,你马儿疯了!”郭老双目睁大,惊噫连声,吼道:“是哪位高人,开老夫的玩笑!”当下眼观鼻,鼻观心,急运通马之力,欲令那马儿冷静停蹄。
那马陡然间失了神志,却不为郭老通力所控,蹄步絮乱,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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