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她,也没说话,反而是奇怪地往身后处扫了一眼,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跟着去看,忽然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了她肚子上!
赵拐子猝不及防受了剧痛,松开手往后踉跄,她不但痛,还完全懵住了——就翻脸也没这么快的,难道都不需要质问她几句是不是骗人吗?
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要叫人,不防脖间忽然一窒,她一口气上不来,翻着白眼干脆利落地倒下了。
展见星倒有点吓一跳:“——你把她杀了?”
朱成钧甩手:“没,只是晕了,留给你审。”
展见星点头,不及细说,先指一间庵舍道:“快,我们进去!”
那男人嗓门大,给她指明了方向,朱成钧也不多问,把要抢进去的展见星挡在后面,两步迈过去,正好跟听见动静不太对开门出来查看的男人对了个正脸。
“你——”
朱成钧木着脸,抬脚啪啪两下踢在男人膝盖上,男人控制不住地向后滑了两步,然后咚一声,直挺挺地给他跪下了。
朱成钧再上前一步,直接把他踩翻,要使力,又转头:“得他领路?不能打死。”
展见星匆匆点头:“找根绳子先把他捆起来。”
朱成钧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转到土炕时及时停住,他觉得自己不好多看,也懒得小心翼翼地找了,俯了身,先抓住男人右边胳膊,一拧,又把他左胳膊也如法炮制地一拧,接连咔嚓两声,又脆又动听。
男人把眼珠都瞪凸出来,才反应过来痛,要叫,朱成钧扫了他一眼,见他上身赤着,想撕块破布都撕不下来,下面他嫌脏不想碰,就索性抓住男人软绵绵垂下的手塞进了他自己嘴里。
男人:“……”
只能痛到在地上打滚。
展见星无暇顾及那边,她走到土炕前,不忍地深吸了口气。
炕上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正在往后缩,目光惶然又畏惧。
展见星看见地上扔着缁衣,一边捡起来给她,一边别过脸道:“大嫂,你别怕,我们是官府的人,来救你们的。”
女人倏然停住,连缁衣都没接,在炕上僵了好一会,才颤声道:“官、官府的人?来救我的?”
展见星尽力把声音放柔:“嗯,你是不是丁大嫂?得你提醒逃出去的冒氏去衙门报了官,官府知道了,所以来救你们了。”
“……”女人听见了冒氏的名字,终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哭泣,疯狂点头,“是,我是!终于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了,这个鬼地方,这些鬼——你们终于来了,终于有人来了——”
她翻来覆去地,足足念叨了四五遍,才想起来颤抖着手穿衣服。
展见星耐心地等着,不想丁大嫂回过神来后,动作倒很快,系好了缁衣,赤脚就从炕上下来,走到还在来回打滚的男人面前,伸脚就用力踹去,嘴上同时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活畜生,敢动老娘——!”
她骂得凶也罢了,关键踹的部位也很要命,她的力气当然敌不过朱成钧,但两下下去,把男人踹的连翻滚的力气都没了,抽抽着蜷成了一只虾米。
展见星不得不去拦了一拦:“……大嫂,先不能把他打死,还要审他,得叫他把他那窝点交待出来。”
丁大嫂抹了把脸,才冷静下来一点:“用不着问他,我知道。”
整个过程里,朱成钧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又若有所思地瞄了展见星一眼。
本来已经很凶了——
难道还可以更凶?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这温降的。
☆、第 93 章
有一点赵拐子没有说错, 翠微庵确实是一家大户遗留下来的家庵, 只是既是犯错的女眷,哪里能把嫁妆带来,大户败落后, 没人再送米油上山,还关在庵里的两三个女眷几乎要饿死, 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们与私铸窝点那边的人勾搭上了。起初虽是迫不得已,也有点你情我愿, 不完全算强迫。
但这种和平不能持久, 一则私铸窝点的男人十倍于翠微庵,二则是赵拐子的掺入, 赵拐子常年走街串巷,很熟悉那些大户人家的内情, 她知道有翠微庵这个存在,在大户败落之后, 便想乘机进山捡个漏,漏没捡着,发现了这个求远远大于供的“商机”。
从此罪恶开始衍生。
也就是说,翠微庵与私铸窝点本来其实没什么联系, 那边严密的看管并没有延伸到这边来, 这让朱成钧没费多大力气就控制住了庵里的局面。
而后的一切就很顺利了,在丁大嫂及其余几个误入贼窝的姑子的指点下,等来衙役们之后, 朱成钧领人包抄住了大约十里外的私铸窝点,将毫无防备的包括匠人守卫在内的近三十名人犯一网打尽,此外现场缴获铸炉钱模铜汁铜钱等赃具不可计数,因衙役们人手不足,押着人犯下山以后,又从巡检司调了人来,花了足足七八天时日,才将赃物全部起获,运入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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