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闻言眼珠转动,施舍了他一眼,但是十分平淡木然。
“……行,爷不怕,只有我怕。”秋果很快泄气了。
他其实干不来这个阿谀的事,从前他们就是那么过着日子,能活下来就行了,谁管开心不开心的,只是后来——唉,后来他见多了他家爷开心的模样,现在再见到他又恢复了回去,才忍不住要做些努力。
但是,他努力能有个什么用呢。
“爷,这都好几个月了,你要面子,我没关系,要么我——”
“闭嘴。”朱成钧打断他,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不再木然,而是不容错辨的森冷。
秋果一吓,一个音也不敢往外蹦了。
朱成钧不再理他,继续望着飞花发起呆来。
不过过一刻以后,又被人打断了。
是一个仪卫,跑进来笑道:“王爷,我们又打胜仗啦!”
朱成钧没什么反应,但秋果受不了偌大的庭院总是这么安静,他知道他家爷的底线,不提那个人就没事,就和仪卫搭话道:“呦,这是第几胜了?”
仪卫竖起一个巴掌:“第五次了!”
这些胜仗的规模未必都很大,有时打跑一个百来人的骑兵队也算作一场小胜,边军需要换取军功,朝廷需要鼓舞士气,只要不是杀良冒功,都可以报捷。
仪卫们才来时虽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男儿心中天然对军事有向往,他们愿意关注这些,指点起江山来也滔滔不绝,秋果有的听不懂,不过他爱这份热闹,就煞有其事地不时应和着。
同时他眼尖地注意到,朱成钧渐渐把目光转了过来。
“听说泰宁侯还在朝上请战呢,要带兵出征,把那些鞑靼蛮子都远远赶跑,要是乘这个机会,把鞑靼全歼就更好了,让他们再也不能犯我边疆,皇上听了很有些意动——”仪卫口沫横飞地说着。
从地理位置来说,鞑靼离京城更近,其势力范围就在大同关外,自然,威胁也更大。
朝廷向来的政策,都是连瓦剌而围鞑靼,瓦剌现在的实际首领脱欢还曾被朝廷封为顺宁王。
朱成钧只是听着,一时没有说话。
他思绪有些飘远,飘回了他出生的那座城镇里,他走的时候,毫无留恋,这时回想,仍然没有,但,有一点抑制不住的莫名感触。
那是他的家乡,即便他成长的大半时间里都被关在了高高的朱墙里。
他终于开口:“没有人阻止吗?”
仪卫已经畅想到怎么驱鞑虏立奇功了,闻言一愣:“阻止?为什么阻止?”
反应过来忙道:“王爷可能不知道那些蛮子的形势——”
他说这个话,秋果就不爱听了,眼一翻道:“我们爷就是大同人,有什么不知道的?爷什么都知道!”
“哎,秋果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在外面仍旧说得热闹,朱成钧转身进了殿里。
他挥笔很快写就一封书信,封了火漆,出来递给那仪卫道:“你快马进京,把这封信交给——交给国子监的楚先生,告诉他,信中所说,由他处置。”
仪卫忽然多了一桩差事,莫名地眨巴着眼,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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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祭酒的公署很固定,每日上下衙的时间也很固定,十天后,仪卫顺利地找到了他,奉上书信。
楚祭酒离京近,对朝中消息更清楚,自成祖重病殁于北伐以后,武将们就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了——跟汉王那一场实在不能算,后来先帝登基,政通人和,与民生息,至今已有七八年,天下渐显盛世之象,武将们却都闲得慌,因此逮着这个机会,纷纷请战,主战声音一日胜似一日,还拿成祖最后一次北伐时未能擒获鞑靼首领,毕其功于一役说事,把皇帝说得也有点心动了起来。
这要是真乘着鞑靼病,要了它命,年底告祭太庙时,得是多大的荣光啊!
楚祭酒是纯粹的文臣,不通武事,没就此发表过意见,他看罢学生的信后,表情严肃着犹豫了片刻,就决定进宫请见。
他没能马上见到皇帝,因为太子朱英榕身体有所不适,恙倒是小恙,但是黏着皇帝不肯放,皇帝心疼儿子,便放下国事,在后宫陪了他一阵子。
听见有朝臣求见,他才站起身来出去,临走又不放心地给朱英榕掖了下被子。
“木诚。”
皇帝走后,朱英榕低低地出了声。
为了让他安静休息,别的宫人都打发出去了,只有木诚守在近旁,悄此时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柔声道:“殿下叫奴婢何事?”
“父皇仍是疼宠我的对吗?”
木诚肯定地道:“当然了,您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头放在心上,只要皇上把您放在第一位,您就什么都不用怕。”
“那你说,那些话究竟是真的假的?”
木诚沉默了,过好一会,才道:“奴婢不知道。”
朱英榕重新闭上了眼,他稚嫩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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