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成钧垂着头,眼底**与清醒交错挣扎,终于前者战胜了后者,他伸手,以拇指和食指捏住露出来的那个衣带结,一拽。
展见星:“……!”
她睫毛猛地颤动,顾不得许多,便要睁开,谁知腋下飞快一阵动静,那个刚扯开的结扣又被系了回去。
她能闭着眼接受到这么明确的讯息,因为朱成钧的动作仓促又大,系得比她原来还紧,都有点勒着了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
展见星糊涂了,心想难道她的衣带没系好,他发现了好心替她重系一遍?
这念头当然傻到可笑,但她实在醉得深了,当理智全由本能主宰时,她对朱成钧远没那么警惕。
而这样的举动没有停止,片刻后,他拽开,系紧,居然又来了一遍。
要说差别的话,就是展见星被勒得更紧了。她里面原比别人多穿了一层,此刻又很需要平缓着透气,叫他这么勒来勒去,受不了了,一下把眼睛睁开。
朱成钧没发现,只在盯着自己打的那个结出神,展见星往后挪动了一下,他眼神才跟着一跳,上半身往后一仰。
被吓到也似。
展见星皱着眉,摸索到身侧衣带附近扯了一下,想把它扯松点,不过在他眼皮底下,动作不好做得明显,就很不满,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想勒死我。”她气得咕哝。
朱成钧觑着她的脸色,手撑在竹席上,慢慢挪了回来。
“你给我打了个死结?”扯来扯去都纹丝不动,展见星烦躁地低头去看,这一看,她终于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
朱成钧:“——什么?我看看。”
他也愣住了,凑过去想看,展见星被撩起的情热已消了下去,踢着他往后退:“别过来。非礼勿视不懂吗?”
“不懂。我读书差,你不是早就知道?”朱成钧跟过去,抢在她先一步道,“别闹了,我看看,怎么就是个死结?”
他捏着她的手腕跟她较了会劲,然后看见了:确实是个死结。还摞了三道,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这么烦。”展见星数落他。既为挣不过他的手劲,也不忿自己好好的衣带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烦?”
朱成钧眯起眼,拉扯了一下她已经扯不动的衣带,“你想要解开也容易,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你要吗?”
他的口气是威胁,手指间的意味也很危险,但展见星对着发了会愣,忽然:“呵。”
她慢了好几步地明白过来,他之前折腾那么久是想做什么,才不是好心,根本是动了坏心眼——可是又没有坏得成,失手弄出了这么个成果。
朱成钧道:“——你什么意思?”
展见星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意思。”
她在憋笑。
演得不怎么成功,声音是忍住了,但掩不住的笑意从眼角眉梢乱跑了出来,朱成钧微微瞪着她,颜面无光有一点,不甘心有一点,又蠢动着很想去掐她的脸颊——小醉鬼!
还敢笑他,简直不知死活。
展见星一边扯着衣服——她真勒得慌,里面还出汗了,更不舒服,一边往炕边爬,想下去:“王爷,你借间客房给我吧。”
宵禁了走不掉,只能在这凑合一晚了。
朱成钧道:“没有。”
展见星已快挪到了炕边,闻言扭头责备地看他:“你骗人,怎么可能没有。”
又道:“你不借算了,我回家去。大不了被巡城的人抓住,明天参我——呀!”
她被勒得气短,眼也花了,错估了炕沿到地面的距离,一头往下栽,朱成钧拎着她后背的衣裳才把她拎回来。
“别折腾了,你动得了吗?就睡这吧。”
展见星道:“哦,那你去客房睡吗?”
她撵人真是撵得够理直气壮的,朱成钧无语,终于把先前的念头付诸了行动——掐了她晕红的脸颊一把,而后没好气道:“我去,行了吧?”
他真的下炕,穿着鞋啪嗒啪嗒地出去了。
……
展见星连忙扭着身子,跟自己那个系成死结的衣带较上了劲。
这是朱成钧的居室,他已走了,不会有别人敢不通传便闯进来,她很放心地解决自己的问题,直解到头昏眼花了——中间有试图去找剪刀一了百了,未果,只得继续使劲,一个结又一个结,终于把衣带扯开来,她抖着衣襟,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后,门帘一动,她就跟朱成钧晶亮的眼神对上了。
“……!”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她手忙脚乱把衣裳掩回去,又语无伦次质问他,“你不是走了,回来干嘛?”
朱成钧寻常走路就是无声,他先前不高兴,步子才是重的,这时也不解释,只是进去走到炕边,把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中间炕桌上,道:“醒酒汤。喝了再睡,不然明天起来头疼。”
展见星便讪讪了:“……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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