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花楼的老鸨子王干娘安置了白牧云,便从戏台前的座位离开。
她扭着肥硕的屁股,与大厅内调笑的浮浪客人一个个擦肩而过,转身来到一扇隐蔽的小木门面前,轻轻一推,门就“吱哟”一下子开了,王干娘屁股又扭了两扭,踏进了门去,身后的门随之关上。
“老板娘,有什么吩咐?!”一个麻布汉子停下了手中“唰唰”磨着的菜刀,凑上来问,其他几个汉子见老板娘进来,也都纷纷停住了手,等着老板娘发号施令。
“方才门口那个白袍子书生,你们都看见了?”王干娘一团和气的脸上,换成了一幅刁钻毒辣的阴狠表情。
“就是抱、呃,撞了你的那个?”麻衣汉子结巴了一下,继续道,“刀都磨好了,宰了吧?!”
“不。”王干娘眯着眼睛、摇了摇团扇,嗤嗤笑道,“你去后厨,吩咐人给他上酒,要酒窖里二十年的梅花酒。”
“柔肠百结?!老板娘,那么好的东西喂给穷秀才喝?我看不如宰了!”另一个手里还掂着菜刀的汉子道。
王干娘冷冷扫了一眼说话的人,那汉子便知趣地稍稍低了头,她从怀里抄出来一枚小纸包,交在那人的手上说,“哼!喝了我的酒,就得留下东西!”
那低头汉子斜了一眼手上的小纸包,知道那是老板娘的得意法宝“百花凋”,但凡只要在酒中洒进去一些,吃了的人没有不乖乖就范的。
“好咧!”汉子暗暗叫了一声,从嘴里呵出来两个字,又问道“可老板娘,何必给他那么好的酒?”
“那小子看出身也不是随便的人,喝得出来是马尿、狗尿,这回买卖利钱高,让他喝点好东西,也不算亏!去吧!”王干娘的眉目越说越舒展,又变回了人畜无害的样子,汉子应了一声,便推门走了出去。
白牧云歪在戏台前的位子上闷的无聊,等了这许久,却那里有什么头牌,这老鸨子的话还真是不能信。他心下想着,这会街上寻他的白贵等人估计早就去远了,倒不妨再回街上逛逛。
“公子,上好的梅花酒!快尝尝!”眼前一个麻衣汉子笑嘻嘻地对白牧云说道,顺势又放下了一个碟子,那里面摆着几块雕刻精细的点心,每一快点心上,都画着一朵腊梅。
白牧云瞧了瞧那碟梅花糕,又瞧了一眼那说话的汉子,觉得刚才在街上一阵忙碌,腹中正是空空,便说,“嗨!我正要走,可巧这点心便来了。咦?这是什么酒,如此香,倒是不曾闻过。”
麻衣汉子见问,趁势说道,“公子好眼力啊!这可是咱们老板娘的佳酿,二十年的梅花酒,老板娘说了,只待有缘人!”麻衣汉子嘴上说着,脑子里想的却全是掺在酒里的mí_yào“百花凋”和自己在案板上把这个白衣服酸秀才剁成肉馅的场景。
“只待有缘,这倒是对极了!好酒嘛,自然便当与知己同饮!对了,你们老板娘呢?”白牧云对“美酒待有缘”之说颇为赞同,正所谓“笑贫不笑娼”,这老鸨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能有这份情怀,终究可贵,就对着麻衣汉子脱口问了一句,可这一问之后,又想起方才老鸨说与自己有缘之事,觉得大大的不妥,尴尬了起来。
麻衣汉子没有察觉,只说道,“老板娘说这会儿有急事,脱不开身,还请公子自斟自饮,她过会便来赔罪。”
白牧云想着老鸨子叽叽咕咕的嘴和曾被自己压住的肥胖身子,尴尬地一笑道:“老板娘既忙,只管忙去便可,小生独饮,也自有一番风趣,实是不敢在劳动大驾了。”白牧云说着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说了句“有劳”,放在了桌子上。
那麻衣汉子没想到,他还能在临死的酸秀才身上榨出一锭银子做私房钱,一伸手把银子摸在怀里,欠了腰、点着头,赔笑着退了下去。
白牧云待麻衣汉子下去,稍稍放了礼仪,自顾自地夹了两块梅花糕,大口吞了下去,那点心入口,只觉一阵清爽绵软,白牧云吃到急处,还是噎住了嗓子,他忙斟了一口酒,一饮而尽。
噎在嗓子间的点心被酒冲了下去,白牧云才觉得这梅花酒的香醇更胜过梅花糕,或者说,二者放在一起,才是绝好的搭配。他拍了拍胸脯,心满意足仰起头,回味了一下那梅花酒的味道,发现戏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娟秀调皮的姑娘,用手中的帕子半掩着嘴,朝着他笑,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的有辱斯文的吃相。
白牧云平时洒脱惯了,见那姑娘生的清丽,全不似烟花女子,便对她报之一笑,那姑娘也整了面容,也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便用目光打量着戏台下的男人女人,只见那些各自快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往戏台前围了过来。
“小丫头!雪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就是!就是!我们花了这么多银子,难道就连见雪姑娘一面都不成?”
“雪姑娘倾城倾国之貌,咱们这等凡夫俗子,只怕是难得一见咯!”
“这位姑娘,我们是从江州过来的商客,久闻河间府慕雪姑娘大名,不置可否一见啊?”
花香酒气中看起来醉泱泱的客人们,纷纷问着戏台上的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不怕催促,手中的香巾一挥,三个穿红戴绿的女子,便一人提着一个灯笼来到了戏台上。“今日是元宵佳节,我河间府向来畅行灯谜之会。诸位佳客今夕聚集于此,何不入乡随俗,共来玩笑一番?”
小姑娘说着,那三个提着灯笼的女子便均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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