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头发理得极短,更显得青春飞扬。他目光微垂,在酒意熏染之下,脸上原本分明的棱角,此时却也带着明显的柔软温和。似乎听到了走近的脚步声,他侧头看向她过去,眼眸中登时柔光满溢。
在他眸中,倒映着一个蓬松金发桃心脸女孩的身影。她一身银白色晚礼裙,同耳畔的长耳环一道潋滟生光。她的笑容锋锐璀璨,可她望向他的眸光,却浸满了刻骨的妩媚与温柔。
他牵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亲吻着她的脖颈耳畔,他带着醉意轻声呢喃,
“梅,梅,梅。”
伊斯特惬意地微微阖眼。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她却已置身于一间陈设素雅的宽敞居室。书桌上电脑亮着,床头一灯如豆,而穿着丝绸睡裙的自己正蜷缩在司徒文晋的怀里。
半倚在床头的司徒文晋,正一边抹拭她额上的薄汗,一边轻拍她的脊背,在她耳畔低声将她安抚,
“梅,梅,别怕,别怕,只是个噩梦。”
望向床头的时钟,时针已指向凌晨三点。
此时是公元2961年3月6日凌晨,玛洛斯号九层甲板,指挥官休息室。
不是十二年前的杏坛号,不是十一年前的西非,不是十年前的中亚,不是九年前的南美,不是八年前的沉舸矿区,不是六年前的星战战场,不是两个月前的军事法庭,而是安然倚靠于司徒文晋胸口,向那颗蓝宝石般星球返程的今时今日。
伊斯特伸手揽住司徒文晋的脖颈,目光轻轻抚过他的眉眼。较之在梦中出现的那个青春飞扬的年轻军人,此时的司徒文晋,脸颊略有些消瘦清癯,五官也因此显得深刻。步入盛年的他虽然乍一看仍是年轻,但眼角眉梢间,却已有了些许时光的刻痕。
抚摸着他颊边颌下的扎手青胡茬,伊斯特心里软软地疼。
见伊斯特的目光逐渐清明,司徒文晋心下略定。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鬓边额角,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看哪个混蛋敢伤你。”
深知她的迷信,他一如多年之前一般,对她的梦境一句不问,只是用真实的自己来对抗她梦中那虚幻的恐惧。
伊斯特却笑一声,脱口而出,“我梦见卓奉安。”
话甫一出口,伊斯特自己都吓一跳。她本以为将梦境说出口后,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会随之发生,可楞了几秒钟之后,发现仍旧是夜凉如水、一灯如豆,司徒文晋没有忽然凭空消失,而自己也仍是安安稳稳地靠在他怀里。
直起身子,伊斯特伸手戳了戳司徒文晋的胸口。发现触感真实,她轻轻“哦”的一声,又缩回他怀里,闷闷道,
“在太空站,我听到卓奉安讲天狼星系通用语,流利得仿佛母语。”
司徒文晋轻轻抚弄伊斯特的头发,“果真?可他在太阳系的档案,也同样真实得无可挑剔。——我一直以为,用卓奉安来交换,是阿列克夏卖给你我的一个人情。”
“这怎么说?”伊斯特仰头看他在灯影中的侧脸。
“你还在摩尔曼斯克号的时候,我同阿列克夏谈判。他问我将如何处置卓奉安?我答说会将他交由军事法庭处置。”
“你真打算这么做?”抛却旁的恩怨纠葛不算,卓奉安毕竟是司徒文晋的杀父仇人。
“是。”司徒文晋答得简短,语气中却带点压抑。
伊斯特抚抚他胸口,并没有说话。
倒是司徒文晋接着开口,“……但是阿列克夏不满意。他说,如果我不立即处置卓奉安,他就决不会把你还给我。”
伊斯特沉默一阵,低叹,“他是在诈你。那时候我病得要死了,若他不赶快把我送还给你,他就只能……”
她本想说“便只能拿具尸首来做筹码了”,可又怕司徒文晋心里不好受,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
可司徒文晋又怎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加紧,他将伊斯特牢牢抵在胸口,用下颌反复摩挲着她的头顶。
伊斯特本环着他的腰,此时用手轻抚他的背脊,
“然后呢?”她转移话题。
“然后,我就下令近战炮火向摩尔曼斯克号瞄准。”
“嘁,虚张声势,我不信他会买账。”伊斯特嗤道。
司徒文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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