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是。”凤元公主的侍女金桔捧着一小碗药汁送到自家殿下面前,“自这船一离岸,殿下的样子便不对了。”
“划船那样好,怎还会晕船。”慕锦兮皱着眉坐过去,轻轻拍抚凤元公主的后背。
“你惯会挖苦我。”凤元公主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我都这样了也不放过。”
慕锦兮轻轻笑了声,区起食指轻轻在凤元公主小臂手掌一侧的某个点按揉起来:“清晨时浪是有些大,船晃动的厉害了些,你可吐过了?”
“还没。”凤元公主强忍不适,闷闷道。
“去吐一吐,完了喝点药再睡一觉,会没事的。”
“在船上要多久啊。”堂堂公主苦着一张脸,难受至极。
“十来天吧。”到底是要跨越小半个大燕,便是顺流而下也快不到哪里去。
凤元公主一听,脸色更是难看:“我这样……过个十来天人便不行了吧。”
“胡说八道。”慕锦兮拍了拍她的后背,“快去吐一吐,越忍着越难受。”
让金桔扶着凤元公主寻个干净的恭桶将秽物吐上一吐,她自行推开了朝江的那一扇窗户,江风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一室的郁气,屋中敞亮明快许多,人便不易因觉得憋闷而晕船。
此时船已经远离岸边,举目四望皆是江水涛涛,视线中最美的风景便是天水连成一线,看了不免心旷神怡。
慕锦兮深吸一口气,湿润的空气涌入鼻腔中,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此时身心开阔快要飘起来了,或者说,她想长出一双翅膀融入这无限广阔的天地中。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晃晃悠悠地飘了上来,随着风声忽远忽近,和美景相互映衬,令人更加身心愉悦。
慕锦兮忽然好奇起来,踮起脚尖,扒着窗户沿使劲向下方看去。
然而,即便竭尽全力,她也仅仅看到了一双执着青玉笛的一双好看修长的手。
以及一片鸦青色的衣袖。
慕锦兮是修过音律的,识曲弹琴自是无碍,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上面并没什么造诣,与这人比起来,自己学的那些明显匠气太重。
却不知,此番是谁带了这么个音律中饱含灵气的人。
“二姑娘,小心掉江里喂了鱼。”
慕锦兮还未将船上的人过一个遍,就听一道带着低笑的嗓音清晰地传了上来。
苏珩。慕锦兮好奇的神色僵了僵。
“苏公子真是让人惊讶。”慕锦兮扬声道,“竟是不知还有什么是苏公子不会的了。”
下头久久没有回音,慕锦兮心中觉得无趣,干脆离开了窗边,扭头看了看凤元公主还没回来,只门大敞大开着,她寻思总归通通风也是好的,便没关上,径自斟了热茶。
约莫过了片刻,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你可好些了?”慕锦兮将茶水一饮而尽,抬头向门外看去,便见门前站着的并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你方才那样太危险了。”苏珩手中惯拿的折扇此番换成了一支玉笛,他敲了敲手心,“为了不让二姑娘涉险,我只好上来了。”
“不……不用你管。”慕锦兮难得结巴了一下,她也意识到自己趴窗户的举动太忘形了。
“宁宁。”苏珩笑着,又凑近了一步,“你想听曲儿吗?”
慕锦兮瞪大眼睛看着苏珩这番作态,心中盘算着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百转千回之后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苏公子金尊玉贵,实在不敢劳烦您。”
让苏珩给她吹曲儿听?她怕自己折了寿。
“船上枯燥乏味的很,也只有这一两点能滋润心底的事情。”苏珩修长的指节将笛子转了一圈,“宁宁便是不想听,我也是要吹的。”
“苏公子。”慕锦兮果断道,“您还是唤我慕锦兮吧。”
苏珩眸光暗了暗,很快又重新勾起一抹笑容:“我问过侯爷,便是慕谨之也是这样叫你的。我虽不才,好歹也想把你当妹妹看。”
慕锦兮狠狠闭了下眼睛:“不敢。”
“那便不当妹妹。”苏珩的声音压了压,笑意似从胸腔震出,眉眼都柔和了一些,“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肆意一些,刚刚那样就很好。”
他这段时日看着,都替这丫头觉得累。
慕锦兮别回头望着窗外奔腾的浪花:“我便如轻舟,于翻滚不息的江流之中难得停歇,便连方向都由不得自己。”
苏珩目光悠远,抬起手将笛子置于唇边。一阵呜咽的声音霎时充斥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如泣如诉。
不自觉地,慕锦兮的心情便随着这哀沉的笛声落了下来,几欲红了眼圈。忽然,乐声乍转而起,仿佛鸿鹄直冲天际,几个音调骤然拔高,生生闯开一片天地一般。
而后,便是和缓又愉快的调子。
拨云见日。
慕锦兮眼前骤然一亮,心胸也豁然开朗。
一曲终了,苏珩放下笛子。
“你如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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