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这天一早,天就开始下起毛毛细雨来。
吃过早膳后王太夫人一行就了后山。这个小山坡并不太陡,王太夫人到达山顶时,也只是微微喘气而已。
这是一个合葬墓,里面埋着祁修远的爹娘。
李妈妈带着人把坟茔四周的杂草清理了一番后,带着侍卫丫鬟们都退到远远的。
只余下王太夫人和祁修远、馨宁三人。
“小安。”王太夫人轻颤着指尖抚摸墓碑,“娘好久没来看你了。”
王太夫人垂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时山顶静悄悄的。
良久后,王太夫人村民长叹一口气抬头柔声道:“小安、惠娘,修远长大了,出息了。我带了你们的儿子和儿媳妇来看你们了。”
祁修远和馨宁双双贵在墓碑前:“父亲、母亲。”
馨宁伸手把篮子里的祭品都端出来摆。
两人又了香,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王太夫人道。
祁修远扶着馨宁站起来。
王太夫人看着墓碑道:“小安,惠娘,当年都是娘没用,没保护好你们。”
王太夫人望着馨宁和祁修远道:“你们的父亲和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祁修远和馨宁一惊。到底从祖母的嘴里听到了确定的答案。
“你们的父亲从小就是我一手教导的,他聪明懂事,对人善良温和。在流水村时,从没和人红过脸。”
“可是啊,自从进了承恩侯府”王太夫人哽咽了。
“那一年,消失了十八年的祁斐载誉归来的同时,还带回来靳氏和十八岁的祁承志。先皇赐祁斐承恩侯的爵位,同时赐封陪伴了陈恩侯祁斐十八年的靳氏为他的平妻。与我这个原配夫人不分大小。”
“一切的悲剧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对人善良温和的你父亲,并不讨老侯爷的喜欢,他嫌弃他太文弱了。他更喜欢行武出身的祁承志。”
“很快一道赐封祁承志为承恩侯府世子的圣旨传到了府里。我这才知道老侯爷早早就向先皇了请封世子的奏折。”
“我去问老侯爷,为什么不是立的嫡长子?老侯爷却说,立贤不立嫡……”王太夫人说到这眼泛泪光,“呵呵”冷笑了两声。
“你们的父亲他已经是参加过乡试中举的人了,老侯爷他是知道的。却依然给了我这样可笑的理由!”王太夫人想着往事,仍然止不住心酸。
“我为小安不平,但是他却劝慰我算了,他自己要给自己挣功名。我虽然高兴他进,却仍然心酸。堂堂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要给祁承志让路……”
“从此以后,小安更加努力进。日日挑灯夜读,我还为他请来了有名的西席,只为参加来年的春闱。”
王太夫人说到这又停了下来,不自主在那默默摇头。
祁修远和馨宁默默的等待着太夫人缓和情绪。
“谁知道,让了一次之后,他们大概觉得小安好欺负。又一次给小安安排了婚事,是一个六品之家的嫡女惠娘。同时给祁承志定下了吏部侍郎家的嫡女高氏。”
“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们母子有多不受老侯爷的待见。他又有多宠爱靳氏和祁承志。”
“我要去找老侯爷,又被小安拦下了,他说:亲事既定,也不好退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他娶就是了。后来,好在惠娘确实是个贤惠的妻子。我也就接受了。”
“这时候,小安偶感风寒,请了大夫吃了药,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王太夫人噙着眼泪,“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他是中了毒”
祁修远眉头紧紧的皱着,浑身散发出肃杀的阴冷。
馨宁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请了太医来,都说是风寒!”王太夫人声音颤抖着恨声道。
“春闱前的三个月,小安已经起不来床了。惠娘怀孕快四个月了,却接二连三的遭受波折,几次差点胎儿不保。我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家里掌家的是靳氏。我身边只有一个李妈妈可用,其余人等我都不敢相信了。”
“祖母,为什么你当是没有掌家?”馨宁疑惑道。
王太夫人自嘲笑道:“是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掌家!老侯爷他把管家权给了靳氏,而我当时是不屑于和她争。我真是蠢啊……完全忘记了大家族里掌家的重要性。所以,当我意识到,我们被阴谋环绕时,身边却无人可用。”
“我只有李妈妈,惠娘只有陪嫁丫鬟桃红。终于有一天,桃红也死在了湖里。把她捞来时,她已经泡的没了人形,手中紧紧攥着一只盘扣。”
“离春闱还有半个月时,一天深夜,小安也走了……”王太夫人已经没有了眼泪。
“两个月后,惠娘挣扎着生下修远,不过两个月,惠娘也走了。”
馨宁听的心惊胆颤,当年的王太夫人确实是被算计包围了,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从此,诺大的承恩侯府就只剩下我和修远相依为命……我每日时时刻刻看着修远,一刻也不敢让他离了我的视线。我也慢慢培养了几个自己信任的人。”
“谁知道,修远到了两岁开始,突然也开始了疾病缠身,症状和小安当时一模一样……我打算借着带修远去寺庙祈福的时候,去找医馆的大夫给瞧病。”
“也是修远有福,先在大兴寺遇了当时的方丈,他拉着修远就说,这孩子眉心隐隐有乌线,是中毒之兆。我当时又惊又痛,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孙子了。我求方丈救救修远,方丈答应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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