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远在山海院的书房里,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他交代馨宁先回去,他还要处理一些事务再回和顺院。
有人进来了,“将军。”
祁修远头也不抬道:“说。”
“禀将军,最近几日侯爷每日晚归,和吏部的人走的很近。属下以为”
“我明白。明日早朝就可见分晓。”
“另外,二公子最近和往日不同,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夫人正在张罗二公子的亲事,属意闵太师家的姑娘。今早派了琉璃给闵家二房的夫人发了帖子。”
来人说完,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屋里只有羊毫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犹豫着又道:“将军,还有一事,属下要和您禀报,是关于少夫人的”
祁修远顿笔,抬头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来人也抬起了头露出整张脸,竟然是门房的小厮晓义。
晓义道:“少夫人前几日把属下传去,问属下可愿帮她办事。”
祁修远弯起一边嘴角挑眉道:“哦?那你怎么回的?”
晓义忙道:“属下是将军的人,自然要先听过将军的意思。”
祁修远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比我还入她的眼。”
“属下”晓义心下暗暗叫苦。
午饭后,祁修远才从山海院去到和顺院。
馨宁正歪在榻上翻看着史籍,见她来了放下书下了塌,“世子。”
祁修远脱了靴斜倚在榻上,顺手拿起她刚看过的书,“这是我的书!”
馨宁坐下道:“是的。妾身给世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在书房给你收拾了几本书,张善说这是你爱看的。”
祁修远笑道:“确实如此。怎么你也爱看史籍?”谁到最后,祁修远的语调里含有明显的怀疑。
“是啊。”馨宁才不会告诉他,她是自从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皇权争斗后,才想着要去学着以权要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才读史书开阔视野的。人不常说“读史明智”嘛,她闲时可是看了好几本史书了呢,
祁修远翻了翻书页道:那你说说这前朝的武皇帝为何会杀了定远大将军霍震。
馨宁知道祁修远这是要考校她。迅速回想近来看的那些史籍,微一思索道:“霍将军功高震主不自知,又逢太平盛世无仗可打。武皇帝对他早已封赏到无可再封,渐渐成了心中的一根刺。奸臣猜到圣意,利用他在百姓中很有声望这一点,在武皇帝耳边进献谗言佞语,构陷霍将军。武皇帝顺水推舟,借刀杀人。”
祁修远望着侃侃而谈的馨宁笑着不语。
馨宁不好意思道:“我说的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祁修远赞赏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馨宁转眸忽然想到什么,“世子,你你”
祁修远严肃道:“我?我的情形和霍将军何其相似,是吗?你怕了吗?万一我被处置,你作为我的妻子也是逃不掉的。”
“我我不想死。”她才重生回来,还没补偿这些人呢,又要死?馨宁想到他推了皇上的重赏换了诰命给她,“你是有应对策略的,对吧?”
祁修远把头窗外,“我打算辞官。你可愿意与我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辞官,你不是世子吗?你别难过,还有爵位继承啊。”馨宁一本正经的鼓励道。
“哈哈哈”祁修远转过头大笑,戏谑道:“好你个陈馨宁,竟是贪图权势之人。”
馨宁恍然大悟,这厮是在戏弄她。她也是笨,怎么一时忘了他可是齐王党呢。
馨宁气道:“哼,我就是贪恋权势,不然爹做甚把我嫁给你。”
祁修远笑道,“嗯,看来我得保住我的地位才行。”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馨宁严肃道:“世子,不会发生霍将军那样的事情吧。”上一世都没有啊。
祁修远望着窗外,语含苍凉道:“我祁修远脚下踩着万千同袍的白骨才走到今天。决不允许自己倒在自己人的刀剑下我还有祖母和阿宁要保护。”
馨宁觉的心里格外沉重。第一次对他们走的这条路有了一丝隐忧。上辈子姐姐是当了皇后的,证明他们是胜利者。可是这两天姐姐和祁修远接连受伤,上辈子并没有发生啊。
馨宁不禁懊恼极了,自己重生除了知道结局,没有一点优势。
她抬头去看祁修远,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是睡着了。
馨宁不禁莞尔,看来他倒习惯睡塌了。天光偏斜还是有些凉意,馨宁拿出一条薄被轻轻的给他盖上。
他应该是太累了吧,连夜回来,又找大夫折腾大半宿。早上应该是在山海院吃了早膳歇下不久,被自己打扰醒了,然后又处理了一上午的公事。
馨宁凝视着祁修远的容颜,心里祈愿,愿你此生长命百岁。
晚膳时,馨宁特意安排厨房给祁修远做的都是滋补清淡的饭菜。祁修远下午睡一会起来,精神恢复了不少。所以,晚饭时吃了不少。
饭后,馨宁坐在灯下绣香袋。祁修远依然坐在榻上看馨宁给他收拾的书籍。
春蕊端着药碗走进来了,“世子,该喝药了。”
“放下吧。”祁修远淡淡道。
春蕊放下药碗后出去了。只要祁修远在,徐妈妈都让她和夏蝉在外面侯着。需要什么了,稍微大点声音她们就能听见,再进去就是。
祁修远道:“阿宁,祖母早上给你的糕点呢。我喝完药吃两块甜甜口。”
馨宁正在绣香袋上绣一只小猫,头也不抬道:“我们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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