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该给帝王磕的头一个也不少,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来。
磕完头,她就继续回到后边忙政务,等待搜寻太子的消息。
她在踏入阳光照不进来的深广殿宇时,脚步突然停顿,跟身边的士兵说了个地方,脚步也转了个方向。
“——长公主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让正抱着膝盖的楚老夫人吓得一激灵。
楚老夫人踉跄站起身,手足无措,听到脚步声时,想起自己身份,连忙要走出去迎接,可惜还是晚了。
一抹素白的裙摆已经迈过门槛,神色淡淡的赵乐君已经走了进来。
“我……臣妇见过长公主。”
楚老夫人难得知规矩,懂礼仪,恭敬行了礼。
赵乐君就站在门边,没有再往里去,安静打量这个又苍老许多的老妇人。
她没有说话,让楚老夫人越发忐忑,双手都攥到一块,不住的发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窥探眼前雍容的女子一眼,只能看见那个在暮色下的女子眉眼冷清,一眼就让她又缩了脑袋,心里悔不当初。
以前自己仗着儿子在高位,作天作地,对长公主横竖都不顺眼,也不想让她给不下去。
如今想想是多蠢。
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赵家,自己是怎么觉得能拿捏住赵乐君的,分明是赵乐君根本不想理会自己。
然而悔也晚了,扇自己耳光也无补于事了。
楚老夫人在诡异的安静中终于受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哽咽着说:“长公主,以前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糟老婆子吧。”
赵乐君却不是来耀武扬威什么的,她平静地问:“楚郎来过,你跟他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楚弈是来见了母亲后,才在她面前表现出奇怪的举动。
“楚郎……”楚老夫人喃喃一句,反应过来是指自己儿子,脖子又一缩,“没、没说什么。”
“一字不漏告诉我。”
赵乐君定定望着眼前的老妇人,眼中已然覆盖着冷色。
楚老夫人吓得连眼泪都止住了,脚一软,跌坐在地,惨白着脸把跟儿子都说了一一说来。
赵乐君站在门口,身后的光亮越来越暗,属于夜晚的凉意慢慢侵蚀着她的肌肤,一颗心更像是沉入湖底。
真的一字不漏的楚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连连保证道:“长公主,我真的没有说谎,就是这些了。”
“就是这些了?”
楚老夫人却是听到她低低的一句,似叹息,又像是难过,下刻就听到她拔高了声音:“就是这些了?!吴氏,你枉为人母!”
被呵斥的楚老夫人冷汗都出来,茫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了骂。
赵乐君有许多想要骂人的话,可是面对这个愚昧自私的老妇人,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这样的人,要是能骂得醒,也不会一错再错,把儿子逼成那样。
她冷冷盯着楚老夫人,最终闭了闭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吴氏自私得只有自己,不要他,那……她要!
赵乐君再回到东宫,巡防的楚弈已经回来,正在慢慢脱下身上的盔甲。
他听到身后有动静,正要转身,一直细白的手已经从身后绕了前来,摩挲他冰冷的铠甲,让染上她的温度。
他伸手去握着她发凉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等我脱好了再抱。”
赵乐君挣开被他握着的手,摸到他已经解了一半的系带,顺手一抽,在他耳后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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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每天都数着日子。
这已经是他被魏冲掳走的第四天,一路都是朝着西去,路上连个追兵都没有。每去一处,魏冲都会有人接应,把他们走过的痕迹都给清除。
他冷眼看着,知道是要一路走到黑了。
今日又到了该歇息的时候。
他们从牛车换了驴车,魏冲还过分的让他坐在车辕上举着个长杆子,上面吊着引诱驴子的一根萝卜,下车时他举得手都发酸了。
太子揉着胳膊,在连云从后边板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搭把手扶了他一下。
连云在火场里救下他,身上和脸都有烧伤,连日的赶路,一直都低烧着。
魏冲除了给他塞草药,还算有点同情心也帮着给连云处理伤口。
太子对连云心里是抱歉的,特别是让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添了伤疤,叫他一直不怎么好过。
连云的手温温的,朝太子道谢。
太子叹息一声,侧耳就听到有人给魏冲禀报什么,什么登基一类的。
他看过去,魏冲正好也看过来,朝他咧嘴一笑,说:“如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陛下了。”
太子闻言心中一动,连云已经明白过来,这几日对朝堂上局势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赵乐君稳住了所有人,把大权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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