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从沙发上起来,屋里太闷了,觉得透不过气,但并不热,况且我又不怕热,出去走走吧,怎么门开着?
“你怎么一个人走着?”,谁问我呢?多管闲事,但总得有点儿礼貌:
“你不是也走着呢?”,我继续走路,怎么路变窄了许多?大概是眼镜的度数又涨了,这会儿半夜了,改天再去验光,视力的确模糊了,人到中年,总是莫名其妙地开始感到自己老了,也许真的到了老年时,会觉得这很可笑。
“这是你的包吗?”,我接过来看看,大概是,分量差不多,背上吧,里面又没什么。
“你不检查检查吗?”,我感到可笑:
“你都拾金不昧了,我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白天活得够累的了,晚上还要那样,还不如做鬼呢!”,一阵奇怪的笑声:
“看看你背的是什么?”,不看,吓唬谁?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偏不满足这恶作剧的需求,可我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呢?我继续走着,四处漆黑一片,怎么路灯都那么暗?噢,节过完了,也该节约点儿,低碳。
“小伙子,把你的包给我吧?要不你过不去的。”,是个老汉的声音,但他在哪里呢?我感到奇怪:
“你要我的包干什么?我不到哪里,就是随便走走,有什么过不去的?”,声音嘶哑而凄凉:
“我是说,你过去了,等回来再还给你包,我不会要你什么的。”,这可太奇怪了,我背自己的包,到哪儿去竟然称了障碍,既然他这么要求,我就成全他,因为听着不像是逗我玩儿:
“好吧,就先寄存在你这儿,等我回来再取。”,真是的,本来就没想背包,怎么就背出来了,被谁捡到了,又还回来了,现在又被没收了,我感到无奈,把包放在地下,径直朝前走。
嘎——嘎——嘎!——声音越来越大,怎么这么难听?这是什么鸟叫?我后悔不该出来,怎么比家里还要闷。
“你把包给谁了?”,怎么又提我的包,我的包,爱给谁就给谁,再说,那老汉说要还给我,但还是接着在问我:
“你都说我什么了?那谁都告诉我了!”,我感到奇怪:
“那谁都告诉你了,你还来问我,我倒要问你,我说你什么了?我又不认识你,你可真奇怪。”,这大概是个多疑者,也许见了谁都这么问,不理最好。我继续走,怎么又来了:
“我就做了一件错事,你怎么到处说?”,这又是谁呢?我真的生气了:
“你做什么错事了值得我到处说?是谁告你是我说的?”,回答很牵强:
“那谁说是你说的……”,那谁是谁呀?我简直懵了,错了就改嘛,改了就是好人嘛,与我何干?终于有不质问的在说:
“哎,我告诉你,那谁怎么怎么了……”,是非话少听、少说,免得精神受折磨:
“没空听你说!”,声音继续跟着我:
“那谁怕你超过他,就到处给你造谣,还编瞎话贬低你。”,我有点儿头痛:
“我本来就不咋地,我谁也不想超过,瞎话也贬低不了我!”,这可真是令人费解,本来出来散心,却备受折磨。
这使我想起两位大学者:尼采,一个疯狂自恋者,他把自己凌驾于智慧之上,我读出的骄傲哲学,太疯狂了!再就是叔本华,那种悲观哲学,如果你痛苦,看他的书,就像穿着铁鞋在泥潭里行走……对了,此刻,这些和我对话的,不就是像制造铁鞋的吗?两种极端同时出现,我谁的都不听,我走我的路,可眼前的路是我的吗?我是返回去取包呢,还是从比别的路走回去?走吧,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又去不了罗马,能回家就行了。
我希望不要再听到什么,可这不现实,因为,即使是微风,也会把树枝刮出声音来,就连我自己走了也避免不了有脚步声,否则,我就死了。
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找鞋去吧!
“你过去那么风光,怎么如今这般孤独?”,我没好气:
“大半夜的,风光什么?就是有风,光在哪里?”,还在说:
“听说你能写会画,而且还懂音乐?”,我怎么回答呢?但总得应对:
“你只是听说而已,你又没见过我写我画,也没听过我唱歌。有句话更正你,再大的音乐家都不会说自己懂音乐,因为贝多芬写了那么多经典之作,最后还是说:我的音符才开始……”。这声音能罢休吗?不,还在继续:
“你过去一直在我之上,现在终于下来了,你得什么事都听我的!”,太可笑了:
“我从来都没有在谁之上,我们都生存在地球上;我不可能什么都听你的,换位思考,正如你所说,我曾经在你之上,那时,我叫你死,你会去死吗?”。不行,我得返回去,问问那老汉,我这一路过是过去了,但都遇到了些什么?
“后生,你终于还是返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他可真讲信用,但我看不清他,他把包还给了我:
“回去吧,明天自有明天的事,检查一下你的包,看少了什么?”,我感到更加无奈:
“你能在这里等我回来,我需要这么做吗?”,老汉认真地回答:
“你吃亏太多,所以必须这么做!”,我很执拗:
“我要是不这么做会怎样?”,他回答令我意外:
“那你还是你。”,我追问:
“那些和我说话的都是什么人?”,老汉不见了,只有声音:
“你相信那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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