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直到你死。我们家属院和煤厂只隔一道墙,北边大门通进煤厂,南边小门是我们院儿,当我走到煤厂门口时,看门的老爷爷摇着扇子:“淘气鬼,这么晚了还玩?”,其实我挺喜欢他的,但他总给我爸爸告秘,害得我挨骂,我故意气他:“偏玩!你敢放我进煤厂,我就玩一晚上!!”,他笑着:“谁不知道你的鬼点子?绕到煤厂后面,玩够了从你家的窗户钻进去,象个小猫一样。”,我的玩兴被他激了,我给他指着身后:“爷爷,好象有人偷煤!”,他立刻站起来,往煤厂里面走,我紧跟着他走了进去,我们来到一排小杨树前,我告诉他:“爷爷,大概是风把树吹的太响了,我还当是人呢。”,说着我便消失在比黑夜还黑的煤海中,只听老爷爷叫着:“乖娃娃,出来,当心有蝎子蛰你!”,我不理他,只管往我平日逮蛐蛐的焦碳堆处去,我庆幸自己没有把手电筒和垃圾蓝一起放在煤厂门口,我开始顺着蛐蛐声扒焦碳,突然,老爷爷的声音出现在焦碳堆上:“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我央求着:“爷爷,我逮一只蛐蛐就回去?”,他命令我:“那你把手电筒关了。”,我问他:“看不见我怎么逮?”,他笑了:“你也有没招的时候?来,我帮你逮。”,我上了焦碳堆,但看不见老爷爷,我想下去,但被他制止:“不许下,你成天只知道玩,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我,我得好好治治你这无法无天的小东西!”,我感到情形有点不对,这不是老爷爷的声音,我质问着:“你是谁?你为什么让我关手电筒?你怕光吗?你是鬼吗?”,他反问着:“你不怕鬼吗?告诉你,我是这煤厂的煤精!”,我笑了:“有妖精,有树精,没听说过还有煤精的!哈哈哈!”,他被我激怒了:“不许笑!再笑我弄死你!”,我还笑着:“我要是死了就成鬼了,更不会怕你!”,他开始和我讨价还价:“那你说怎么办?”,我提出:“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鬼,我就不笑了。”,他有点为难:“这个我不能乱讲,我们是有规矩的……不过,我能送你到天上玩一下,但不能太久。”,我高兴极了:“好呀,快送我去!”,我被一种极大的力量吸起来,上到了空中,我真的象风筝一样盘旋在漆黑的夜空中,我看到路灯下的街道渐渐成了一条细线,我继续向上升着,越来越高……我不干了:“放我下去,我爸知道了会揍我的!”,空中传来巨大的声音:“哈哈哈!该我笑了,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我被松开了,完了,我要被摔死了!我想到电影《列宁在1918》里捷尔任斯基在跳楼那一刻所喊的:“瓦西里!”,多英勇、多壮烈啊?!我想那么喊,但却开不了口,完了,我也要变哑巴了!我闭上了眼睛,一直向下沉着……
我认为自己不久就会成为鬼了,听说鬼可以在黑夜到处乱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什么都挡不住,可我又担心家里人不知道我做了鬼,我该怎么通知他们呢?鬼有没有什么东西管呢?不久,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娃娃,醒醒,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找了你大半夜,原来你躲在这儿。”,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看门的爷爷在我身边,摇着他那把扇子,微笑地看着我,我在心里问着:是他把我带到天上的吗?我是怎么下来的?我死了吗?突然,我听见爸爸的咳嗽声,我爬起来就往回跑,再不跑,让爸爸知道了我真的得挨揍。
到了76年,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给人们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到处搭建防震棚,凡有阔地处都成了人们争抢的地盘,这座煤场更是“盛况空前”,我们那条街的人几乎全涌到了这里,人们白天偶尔回家,晚上都来这里提前过难民生活,真是可笑,平时最吝啬的高阿姨家,那时成了院子里最大方的人家,他们连续几天在院子请客,天天家里买肉吃,与其说是像过年,不如说是向世界提前告别,当防震之风刮过之后,高阿姨满院子喊着:“他老娘的个地震,害的我把肉票全用光了!”,院子里的大人都笑她:“看你以后还小气?!”,她倒是会说:“我还是得过仔细些,我要攒好多肉票,下次闹地震我再大吃,吃不完了到阴间用。”,人们笑的前仰后合,她的确攒了很多肉票,等再拿出来用时,票证宣布作废了。那年月,人们的思想很单纯,开始是对地震的恐惧,渐渐地防久了便皮了,成了一种流行行为,幸亏政府管理的好,不然,展下去便要肆意霸占土地了,派出所一出动:必须拆除。慢慢地便恢复了正常的居住秩序。现在的拆迁,完全靠技巧,有人特别会把握时机,不早不晚,消息灵通,等他把平房拆了盖成小楼后不久,拆迁通知也到了,他钻了政策的空子,比别人多得好几份,真是饿死胆小的,却撑不死胆大的,人的在变态中膨胀着,不惜一切去夺取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可试想,假如地震来了,那些多得的房子便成了多一份威胁,你得想尽一切办法往空地上跑。
地震期间,我家也在煤场搭了防震棚,但只是我和隔壁李妈家长我两岁的儿子去住,他家的防震棚和我家挨着,两家大人仍住在家里,父亲对人们讲着:“国家让大家防震,主要是多掌握防震常识和自救方法,不是乱躲,真要是来了你能躲到哪儿?”,也许正是因为父亲这些话,我从来不去想地震是什么样子,的确有几次小余震,西安的感觉微乎其微,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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