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叠,让他给孩子喂一点点水,”,岩叠翻译着,男子已经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了,
“告诉他,再敢磕头我们就不管了!”,男子被岩叠制止了,他找来水给孩子喂,孩子的脸色缓过来了,我松了口气,看来无大碍了,我把随身带的风油精点了一滴在孩子的肚脐上,孩子更加有了精神,放了个屁,我更放心了。
“岩叠,让他把孩子抱走吧。”,男子把他妻子喊了进来,咕噜了半天,那女子向我们鞠躬,岩叠看得直笑,我把风油精交给男子,他立刻接过去,对岩叠说着什么。
“阿叔,他问这是神药吗?”,我无可奈何地笑了,
“告诉他,是中国神药,但不能包治百病。”,他们走了,岩叠显然很兴奋:
“阿叔,你可真能干!”,我坐在巫婆刚才坐的地方,翘起二郎腿点支烟抽,
“阿叔,你的烟好呛人!没我阿公的水烟好闻。”,
“岩叠,你该回去睡了,叔叔抽完烟也回去睡。”,
“阿叔,当心哪,这边有红色高棉,咱们那里有民兵,你不能呆太久。”,岩叠爬出竹窗回去了,我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便下到了那边的竹楼楼梯,准备去看看那个被岩叠说的十分恐怖的沼泽。等我确定岩叠确实回去了,便迈步下到竹楼那边,我听到一个苍老的、生硬的汉语声音,是那巫婆:
“汉人仔,你抢了我的生意!”,是那个巫婆的声音,她的华语说的虽然不标准,但挺快,难道她一直藏在外面?
“你不该骗他们,其实你懂得扎针的,为什么要害人呢?”,
“我的银针被红色高棉收去了。靓仔,你怎么敢到这边来?你过不了沼泽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沼泽?我只是过来看看,也算免费出趟国。”,
“你越境了,会被红色高棉打死的!”,
“红色高棉就那么可怕吗?”,
“不听算了,好走?!”,她竟然用法语和我说再见,不愧是被法国殖民过的地方。
她提着她的行头走了,可她是怎么过沼泽的呢?必定有条路或是有座桥,但可能要麻烦在关卡上,就是那些难对付的红色高棉上,算了,就往前走两步,见到沼泽就算目的达到。我不能跟踪她,听她说话好像没什么恶意,反倒是提醒我,跟着她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真要想过去,就等明天缠着钟哥带我过去看看,可钟哥是在这里打过仗的,会勾起他许多痛苦来,他要是知道我今晚的行动,一定会骂死我。还是自己解决吧,已经过来了,黑压压的,没什么特别的,看看就回去。
我盲目地往前走着,渐渐觉得脚下的路湿滑并且泥泞,大概是到了沼泽边儿上了吧?我总得看看是什么样子,便把打火机点上,可真是阴森!枯萎的树干躺倒在污浊的泥泞中,里面伸出许多枯树干,黑色的泥潭,死一般没有生命的迹象,有一点点乌黑的死水在沼泽里泛着一点昏暗的光,那还是我的打火机照亮的,那种污浊、腐朽以及散出的令人恶心的怪臭,使你没有踩进去的念头,尽管不一定就会陷进去,但它恶劣的氛围告诉你,这里是死亡禁地,我想不出那几个高棉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几乎怀疑他们根本就不存在,可我确实帮他们使孩子脱离了危险,我不打算往前走,不能给钟哥找麻烦。我的打火机突然灭了,大概是没有气了。
“华人仔,你是来看我们的尸骨的吗?”,泥潭里仿佛伸出什么来,
“别靠近我,你们太恶心了!”,
“你怕了吗?”,
“我才不怕,我要是把身上弄得泥泞不堪,钟哥会骂我的。”,
“那你怕他了?”,
“我不是怕,是尊重,你用不着激我!你的华语说的这么好,你在我们这边呆过吗?”,
“你们那边儿可是个好地方,要不我们怎么想占呢?”,
“你连儿化音都会,一定到过北京吧?”,
“当然,我还在那里上过学呢!可惜,我不能留在那里。”,远处传来高音喇叭声,是高棉话,
“华人仔,你快回去吧,红色高棉会打死你的!”,
“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对话停止了,喇叭声越传越近,突然,沼泽像怒了,掀起一阵巨大黑色泥浪,直向我扑来,我往后退着、退着,但它终于要将我吞没了,我闭上了眼睛,等着未知的结果,我被这巨浪推进了河里,
“老弟,你在哪里?这可怎么好啊!”,是钟哥的声音,
“钟哥,我掉到河里了!快来救我?”,
“这死孩子,你跑到河里干什么?你又不会水,等着,我来了。”,我被钟哥从河里捞了上来,先是紧紧地抱住我低声哭泣,然后他把我放到身边儿,我没敢说话,因为呛了一口水,我自己按住胃脘穴,他把我一推,我吐了出来,看到他满脸惊色,我不敢说什么,只有听他训斥:
“我的仔,味道好不好?我要是被你急死到这里,可捞不上个烈士,你怎么这么难对付呢?!”,他一直骂着,我们俩坐在河边儿上,我浑身湿漉漉的,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点上一支烟递过来: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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