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沙枣,要不要我给您摘点儿尝尝?”,我摇摇头,感到奇怪,怎么这孩子就看不见呢?他早把太阳镜装起来了,不管她,也管不着。我们终于找到水了,小朱兴奋地脱了鞋子下去凉快,把他那强壮的小身板儿也擦洗了一下,我也体会了一下清凉,凉快了,我穿上衣服,取出烟:
“来,冒一支!”,我们靠在一棵高大的胡杨树下抽烟,我用余光在周围的沙壕里寻找那个女人的影子,也好,小朱看不见最好,不是人人都像我那么不知道害怕,我这时才觉得自己这种所谓胆量是一种潜在的缺陷,无法对人解释清楚。
果然,她又在不远处出现了,但总是那么围坐着,我试着死死盯着她,看看她是否回头,没反应,只有和小朱说话:
“小帅猪,你说你的阿依夏阿姨很会跳舞吗?”,我故意将名字念得很响,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是啊,叔叔,您会跳舞吗?我们在这儿除了学些军事理论外还有一样,就是人人都学会了跳新疆舞蹈。”,那个影子稍稍地侧过一点儿,更像阿依夏了!
“那你给叔叔表演一段你那个阿依夏阿姨跳的舞?”,
“那我可学不来,只是能比划两下,没有音乐,我更跳不好,回去吧,我请阿依夏阿姨教您!”,我支吾着小朱,眼见那影子又向这边侧过一点儿,是阿依夏!
“阿依夏!是你吗?”,我站起来往她那里走。
“叔叔,您怎么过到河那边儿去了,等等我!”,小朱把两头驴都牵上也跟过了河,我的举动也许把孩子吓到了:
“叔叔,您怎么走这么快?您刚才怎么又叫阿依夏?”,我回过身,得把这孩子稳住,不能吓到他,因为他的表情已经不太自然了:
“对不起孩子,我刚才想起小时候的事,便失态了,让你笑话了?”,
“我没笑话您,是您吓到我了!”,当我们过了河之后,便觉得河这边儿很凉快,
“孩子,把衣服穿好,当心凉着了,我觉得这边儿比那边儿凉快的多。”,
“叔叔,不是凉快,是有点儿渗!”,这可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饿了吧?把我们刚才在镇上买的吃的拿出来填填肚子。”,我们坐在一棵胡杨树下开始充饥,孩子到底是孩子,一吃饱什么都忘了,可我还在找,奇怪,很长时间没有出现。
“小帅猪,咱们该回去了吧?”,
“是该回去了,这都下午了,奶奶说让咱们晚饭前回去。”,瞧这称呼,我是叔叔,把我的哥嫂叫爷爷奶奶,又把我的侄子叫大叔,和我的侄孙子称兄道弟,整个乱套了,真是胡叫冒答应。我们牵着驴过了河,往胡杨林外走。
“叔叔,我们刚才走的是那条路呀?”,
“这里哪儿来的路?应该记得是哪棵树。”,
“好像是这棵,不对,是那棵,不,是这棵……”,孩子的记性也开始被这古老的树木弄糊涂了,我在找那些沙壕,我设想只要那个女人出现就有可能找到出口,我不想立刻让小朱面对一个现实:我们迷路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林子没多大,我心里冒出一句:林子不在大小,有鬼则迷。可那个女人是鬼吗?难道大白天见鬼?我们开始找出口,我在一棵树下做了记号:
“孩子,我们边走边插这些干树枝,这个空矿泉水瓶子是起头,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至少要回到这里。”,小朱开始紧张了,不大说话,只是简单地答应着我,我们牵着驴继续找,终于,小朱带着恐惧的声调喊道:
“叔叔,我们迷路了!看,您的空瓶子!”,我们真的又回到了原地,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黑了,微微地有点儿风。
“孩子,我们吃点儿东西吧,稳定一下情绪,一定能回去的。”,
“您可真是个怪人,还有心思吃东西?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呢!”,到底是孩子,点儿牢骚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出的馊主意。
“小子,你可真没出息,遇到这点儿小事就丧失信心,这可不像个男子汉。”,
“您是大大的男子汉,您好好的过什么河呀?这下好,把路过没了!”,
“小帅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想想别的事,比如想想你以后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还媳妇呢?我这会儿就想我妈,我爸已经没了,就剩下她一个人,我要是再死了,她可怎么办呢?”,这可是突然的冲击波,我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原来有着苦难的生活经历。
“孩子,能告诉我你爸爸的事情吗?”,虽然不应该提起,但此刻却是分散他注意力的话题,
“我爸下井挖煤,碰上塌方,四年前遇难了。”,我不能再问了,拍拍他的头安慰着:
“孩子,我们继续找路吧。”,我的心情变得很沉重,我不能表露出来对他的同情,
“明天我教你点儿擒敌技术,虽然内容旧了点儿,但你日后也许能用上。”,他突然兴奋了:
“真的?现在就教我行吗?”,
“傻孩子,我们能看见吗?得等到天亮。”,话题又回到了找路上,我们已经在这片林子里转了n圈儿了,还好,总是能回到起头的地方,终于走累了。
“叔叔,我困了,我们休息会儿吧,咱们一人牵一头驴,绑死到手上,休息好了继续找。”,他靠在我肩上一会儿就睡着了,这是个缓解的好方法。
树林里死一般地寂静,
喜欢鬼在哪里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