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水榭台前,阿悦停顿了下,台中青年背对着她,正挥毫写什么,肉肉径直跑了过去,熟门熟路地从凳上咬下了一块特制肉干。
宫婢被侍卫拦住,几人只能看着小皇后慢慢走上水榭台。
“阿兄。”阿悦走到了桌旁,上面摊开的是一幅美人画像,衣裙华美,裙角因微风轻扬,站在那儿抬手抚髻,“这是谁?”
画像还没有画出脸来,起初阿悦以为是自己,仔细看又觉得看身形像是已经及笄的女郎。
“阿悦难道看不出吗?”魏昭收笔前在手腕上点了一点红色,是颗极为妩媚可爱的小痔,阿悦顿时认了出来,原来真是长大后的她。
“我人就在这儿,阿兄难道不画出五官吗?”
魏昭道:“正是因为人在,所以便是再精湛的画技,也难以画出阿悦一成的□□。听说你今日教了御膳房许多制点心的法子,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
“阿嬷过生辰,总要做些不一样的。”阿悦一手扶在栏边,“她不喜铺张,总不会拒绝这些心意,我知道的只是一些方法,真正如何做还不清楚。等御厨完全会了,我再让他们教。”
魏昭笑了,“与阿悦相比,我着人去寻名花却是庸俗了。”
两人简单交流后,阿悦才知道这位让肉肉引她来的目的,竟然只是简单地陪他去练骑术。
阿悦眨眼,不大相信道:“阿兄确定,是要我去陪你练吗?”
她根本就不大会骑马,仅有的那几次都是有专人牵着慢慢地走,毕竟她自己根本应付不了马上的各种突发情况。
魏昭很坦诚的点头,随后两人就一同到了马场。
换上骑装后,阿悦牵了匹最温顺的小马,站在树荫下看魏昭。
即便穿上龙袍,只要没有惹怒他,在魏昭身上也很难感受到那种凛然的、汹汹的气势。阿悦感受最深的,大概也就是他在她面前杀了徐三郎那时,他还没来得及收敛气息,第一次让阿悦知晓了他凌厉的一面。
此刻魏昭上马,阿悦再次感受到了他肃杀的气势。也许大多数郎君都无法抵抗骏马的诱惑,这种极速飞驰的感觉能轻易让任何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热血沸腾。
马似流星人似箭。阿悦只想到这句话,眺眼望去,魏昭在飞奔的马上搭弓上箭,手一松,箭矢带着破空之势迅猛刺中了靶心。
与之相比,他身边的那几个武师就略显逊色了。
有人感慨,“陛下的骑术越来越精进了,便是专攻此术也不过如此罢。”
“咳咳——”他身边的人意味深长,“你以为陛下怎么如此厉害,不瞧瞧今日是谁在那里看着。”
这人纳闷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忍俊不禁。
即便沉稳如陛下这样的郎君,在皇后面前也没能忍住气盛啊。
他们觉得魏昭是特意在阿悦面前显摆炫耀,但显然当事人并没有这个感觉,阿悦仔细看了好久,忍不住为这样少见的魏昭所吸引,目光久久不曾移开,直到人策马到了自己身边,都不由自主地上前拿出帕子,“阿兄出了好多汗。”
魏昭适时低首给她擦,轻问,“阿悦敢不敢上来?”
“怎么不敢。”阿悦早被他引得心痒,“有阿兄带着,做什么都不怕。”
魏昭一笑,得了她的应答也不再犹豫,伸手就把人拉了上去,策马。
风声呼呼并不凌厉,迎面朝两人吹来时让阿悦有种拂尽尘埃的感觉,她的发扬在空中,身后抵靠着魏昭胸膛。
马速算不上快,阿悦片刻后抬头,只望见了魏昭轮廓分明的下颚。
“阿悦知道,我第一次骑马是何人教的吗?”
“……阿翁吗?”她迟疑道。
魏昭笑了声,“祖父绝没有耐心教我们骑马,不过我第一次见到马,的确是看见祖父在带着祖母。当时本是要让武师教我们骑射,但祖父在山谷中发现了一朵珍奇的花儿,便急着带祖母去看,忘了身后的几个孙儿,把我们落在了山坡上。”
阿悦亦莞尔,这的确是外祖父能做出的事。
“当时我没能有幸一同去山谷,回府后听祖母的赞叹,却是忍不住一人偷偷溜去了那山谷,看看那花到底是不是说得那么美。”
没想到魏昭小时候也会做这样的事,阿悦好奇道:“然后呢?真的很美吗?”
“并没有。”魏昭的声音在这徐徐的风中有些模糊,“我一见,不过是山野间最寻常的花,颜色特殊些罢了。”
阿悦露出讶异又疑惑的神色,一时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答案。
“当初我也不明白,明明是一朵寻常野花,为何祖父二人都那般喜爱。”魏昭缓缓道。
后半句话他并未直接说出口,直至今日,才隐约明白了,当时那两人的心情。
他微微加快了马速,已经出了马场,身后追随的侍卫都因他的抬手停下,一时间,这片天空下仅剩了他们二人。
阿悦被他一手拢进了怀中,躲避着变得些许猛烈的风,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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