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自己明白了。
别人都不干,只有自己干,确实太招眼了,他决定回去后游说大侄子他们一起干!大侄子是太子不说,李治他们也有封地,这么一算,加起来能收留的人就多了,不愁人太多,只愁人太少!
人一多,荒地都能够开垦,各种活都有人干,收成会增多,徭役均下来会轻松很多。等他们安定下来,各种买卖也会越来越多,封地的进项绝对之只多不少,这事怎么算都不亏啊!
李元婴这边觉得自己找到件利人利己的好事情可以和小伙伴们分享,欢欢喜喜地和孙思邈一起回骊山行宫。
另一边,李泰正在李二陛下跟前说话,聊着聊着便提到跑去外面野的李元婴。李泰说今天带来的纸赶巧用完了,他差遣身边的人出宫买些纸回来,结果到了骊山脚下的县城里竟看了一场热闹。
李泰先是说李元婴跟着孙思邈搞义诊的事,接着又把李元婴对乞儿说的那番话复述给李二陛下听。
李泰感慨道:“以前幺叔总没心没肺的,还干过用雪把人埋起来取乐的事,没想到他如今竟这样爱惜百姓,连父皇给他定的封地都能早早许给人。”
李二陛下听李泰这么一说,手里沾着朱墨的笔轻轻停顿,思索起李元婴近来的改变。
这大半年来,李元婴先是要和魏征他们学《礼记》《论语》,然后又去弄出个图书馆,如今还和乞儿流民大谈分土地,仔细一想确实和从前大不相同。
李二陛下心中的猜疑一闪而逝,而后则想到这些事的关联:若不是他罚李元婴抄《礼记》,又和孔颖达一起故意激他,李元婴不会卯足劲跑去和魏征他们求教;李元婴若不被他们激将、不开始读书,也不会想出要办什么大书院和他那图书馆;就连去找孙思邈学医,那也是因为他随口一句“你又不曾学医”。
这小子从小聪明过人,偏就是脾气横、性子野,从不肯安安心心做正事,只想搞东搞西。你真要叫他正正经经地上个朝议个正事,他肯定会叫苦连天,死活不肯!
这么个疲懒的家伙,真要是有什么心思也会被他自己懒回去。
李二陛下淡淡地道:“他想分就让他分去,等将来他把自己那点东西全分完了就知道哭了。”
李泰听李二陛下这么说,当即不再多言,心里却暗想,他这幺叔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药,这样大张旗鼓地收揽民心父皇都不生疑!
只可惜李元婴能去挥霍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却不能,他若把什么都许出去了,还有什么本钱去争太子之位?做这种傻事,那些愿意支持他的人怕都会作鸟兽散,毕竟,眼下愿意冒险站到他这边来的,哪个不是希望险中求富贵?
若是他和他们说:“你们支持我,得把你们的地全分给底下的泥腿子,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会理他吗?没有人会理他!
连魏征这种平日里甘愿过清贫生活的朝中大员,为儿子谋婚事时也都往高门大姓里寻,说是官宦之家和庶族通婚不像样,让人知道了会丢李二陛下的脸。
良贱分明,士庶有别!
李泰陪李二陛下说了一会话,回去又与心腹说起此事,摇着头说李元婴到底还小,做事太天真了。就他那么点封地,够养活多少人的?别到时连他们母子俩都过不下去了!
……
李元婴可不晓得李泰把他干的事跑到御前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他回到行宫后直奔去寻李二陛下说话。
照理说,他这时候该在生李二陛下的气,按他的性格是坚决不会主动找李二陛下说话的。不过李元婴觉得自己已经暗中“报复”过了,这天出去野了一天憋了许多话,哪还惦记着什么生不生气?
李元婴兴冲冲地跑去跟李二陛下说:“皇兄我跟你说,今天我一下子诊出两个人有喜了!她们自己都还不知道,说不晓得为什么经常吐,吃不下饭!我一摸就摸准了,老师都夸我厉害!”
李二陛下可不知道李元婴的想法,只觉得是自己送的琉璃杯起了效果。他挑眉说道:“了不起,连喜脉都会看?”
李元婴笃定李二陛下不可能知道他的“报复”,在心里暗暗窃喜:当然会了,还是从“皇兄”身上学会的!
李元婴一边偷着乐,一边兴致盎然地把义诊时遇到的事儿吧啦吧啦地往外说,瞧着有不说完绝不闭嘴的势头。
李二陛下只能停下手里的事务听他说。
等李元婴说起那几个乞儿,李二陛下眉头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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