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傅就这么叽歪了一路,大部分时间在讲鬼故事,其他时间则撺掇张死墨多给他一些平安符。张死墨大概没想到这位仁兄这么贪得无厌,全程一句话也不说,老僧入定般靠在后排。快到酒店的时候那师傅明显着急,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在张死墨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我一路听故事打发时间,这会儿只当没看见。这师傅这回看张死墨的眼神儿和上回完全不一样,由此可见他说的故事绝对是真的,不过这平安符应该做起来不容易,不然张死墨肯定特大方给他厚厚一叠了,相处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他不是个小气的人。
那师傅看我不理他特崩溃,送我们到酒店门口唉声叹气,我多给了他一些钱算是补偿心里那点愧疚,拉张死墨要走又被他叫住。
“小同学。”计程车师傅道,“虽然你不想再给我符确实我心里挺不是滋味,但毕竟你给我这张符纸帮了我一回,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这些钱找给你朋友吧,你们这个年纪都是花家长的钱,爹妈赚钱不容易……”
张死墨把钱接了递给我,对着那师傅点了下头,“你面色红润精神上佳,最近时运很好,可以去买两注彩票试试运气……”
那师傅愣了下,对我们笑着说了句“承您吉言”挥手把车开走了,我看着计程车的尾灯消失在远处,拉了下张死墨的衣角,“你是说他买彩票一定会中?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还有那个平安符,咱俩也算交情不浅了吧,你怎么不说给我也来一打?”
张死墨刚在车上被那师傅“骚扰”,看得出是有点烦闷的,我本来说这话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看我的目光格外认真。
“我本来是觉得我总和你一起,不存在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撞邪的问题,但你现在提了或许我真应该给你些什么护身,毕竟我不可能一天24小时跟着你……”
我干笑两声没做回应,张死墨这人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死磕太认真,你想跟他开开玩笑基本找不到乐趣,他见我没说什么也没再提这件事,只是和我说人生在世,运势起落,有大起就会有大落,那计程车的师傅头回见面时,田宅宫内阴霾萦绕,应该是家里的不动产出了些问题暂时无法解决,而且看他气色极差,精神萎靡,说明那段时间是走背运,运势正好处在低谷。人在最倒霉的时候,‘三火中弱’就容易遇到见到不干净的东西,这也就是他开车遇到鬼打墙,火葬场又看到那个人影的原因。
我眨眼一脸懵逼听他说这些,更觉得这家伙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虽说都是玄学世家出身,但因为我家在我爸那代就跳出了这个圈子,所以我什么都不懂,但这家伙看这喷的一套一套,就可以猜测是张家未来接班人,我和他站在一起,不自觉就有些自惭形秽。
“那那张符纸……”
“除了画符用的血比较难找,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张死墨淡淡道,“朱砂画的我有很多,虽然效果会差一些,但用来护身保平安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是用什么血画的?”
我觉得张死墨不会回答我这种问题,毕竟从之前他对这符纸的珍视程度来看,这血一定很难搞,而且这应该算人家的商业机密,机密这个东西,一般不会对外人言道,而我跟他最近虽然走的很近,归根结底还是外人。
“鸡冠血。”张死墨道,“从小用特殊药酒泡糯米喂养长大的公鸡,只取正中鸡冠,取血的时间和地点也有讲究……”
我见他这么不避讳也就放的更开,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一来是我对这类事尤其好奇,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的睡前故事就是我爷爷早年相风水的事。二来张死墨的性格过于安静,好像只有说到这类话题他才愿意多说一些话,我一直觉得这家伙有点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他多说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总是好的。
我继续追问药酒泡糯米和取血的事他却面露难色,解释说不是故意不告诉我,而是家族里有专门的人会负责这类琐事,一般他们用的时候,血都是取好送过来的,所以很多细节并不知晓。我想了想也对,如果连养鸡打扫鸡圈这类琐碎的工作都要亲力亲为,那他家的人不是整年都围着鸡转了,还哪有闲工夫跑到泰国来。
那天晚上回到酒店,我开电脑上网的时候张死墨从包里掏了一堆叠好的符纸推到我手边,我看着小山堆一样的平安符直犯傻,“不是说这血很金贵?不是今天那师傅那么诚恳你都不给的?”
“再金贵也是我家养的鸡……”张死墨眨了下眼睛,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梅坚仁,我第一次觉得你有点傻,我家养了很多那样的鸡……至于今天那个计程车司机,他只是想拿去转卖……”
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有读心术,想着自个这么倒霉了小半辈子,虽然一回脏东西没见着,但那个‘三火’肯定烧的不咋地……
想到这里我就从那堆符里拿了一个,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体质肯定一个是不够用的,然后就又拿了一个,张死墨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把那堆符推过来,“都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道,“你就不怕我拿去转卖?”
他摇头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去洗澡了,我看着桌上那堆符,想了想,还是帮他收回背包里。
第二天大早导游就来敲门,慌慌张张穿戴整齐在酒店楼下集合,光头司机拉我们去了大皇宫和玉佛寺,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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