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冯先生来画馆的第一天起,晏清就对他留了心。
她观察了两天,发现冯先生做事确实勤恳,干活卖力吃的还不多。为人谦逊有礼,待谁都好!
画馆的近些日子忙碌,他作画之余,也与她夫君一道带画客看画。
这日亥时三刻,时辰已经很晚了。
冯自成从二楼下来,扫去一身的疲累,笑了走到柜台前,和晏清照应了声,便准备回家去了。
“冯叔?”晏清及时喊住了他。
“呵!不知苏夫人还有何吩咐?”冯自成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晏清摇头笑了笑,探他的话问道:“我看冯叔每日早来晚归的,你这样卖力劳作,忽视了家中夫人,她可有对你不满?”
“呵呵!”冯自成目光看向画馆外的街道上,盯着对面铺子上挂的灯笼,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忆起往事,脸上却是平静的出奇。
他回道:“说出来不怕苏夫人笑话,冯某家中室冷帏空,已是一个人生活好些年了。本是娶了妻子,奈何自己对科举太过执着,落得一贫如洗,连累她跟着我受冻挨饿,后来我便成全了她”
“嗯!冯叔如今不必再感怀了!”晏清指点他一二道:“缘分,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无缘分的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长久。两个有缘分的人,命中像是有根线在牵引,无论另一方身在哪儿?最终都会走到一起!”她和夫君便是如此吧!
听到,冯自成看向她,笑了笑问:“莫非苏先生和苏夫人是属于牵引至一起之人?”
“嗯嗯!”晏清点头笑笑,不禁朝二楼看去了一眼,回神又问冯叔道:“既然家中无贤妻,时至今日,冯叔也想明白了,可还有娶妻的打算呢?”
冯自成不明?为何今晚苏夫人与他谈及了娶妻之事?
到了这般年纪,家中依旧一贫如洗,他不敢再抱有妄想了,苦笑了回道:“正如苏夫人所说,若冯某今生命中还尚有缘分之人,定不辜负此生”
“好!”晏清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她笑了送他道:“冯叔回去了好生歇息,上午的时候比较清闲,你晚来半个时辰不成问题的”
“多谢苏夫人好意!”冯自成点了点头,回家去了。
晏清刚送走冯叔,李婶子忙好了她的事情,从后堂内走了进来。
她见小清还坐在柜台那边算着账目,没打算走的意思,不禁好奇问道:“都这个时辰了,那位还没走吗?这也真是的,每晚,我们三个人等他一个人忙好了,我们才能回去”
“谁说了冯叔还没走吗?”晏清俏皮的反问了她,见李婶听了一懵,起身又笑了故作道:“李婶忙到这个时辰,才算最后清闲下来的人,冯叔刚刚已经走了,走前,还了问了李婶呢”
“真的!”李婶子顿时高兴的问道:“他问我什么了?”
晏清心下得逞的笑了笑,随着相处的时日越多,她早瞧出来了,李婶对冯叔的好带有一些仰慕之意。
也对,冯叔虽在会试上屡次落榜,但毕竟是位满腹经纶的人,又作得一手好画。更重要的,他为人十分的温润亲和,就是位木讷的人,这点儿要打个负分。
她笑回道:“啊?也没问什么,就说了明日他晚来半个时辰,不用让你早早沏好茶,亲自端给他了!”说完!清咳了两声,想看看李婶子作何反应?
“这样啊!”李婶子若有所思的默默走开了。
苏晋下了楼,便见她娘子站在李婶身后,正偷偷的乐,他正欲开口想问,娘子忙对他轻嘘了声。
方才娘子和冯叔的谈话,他在二楼也听见了,他自然明白娘子对李婶的一番苦心,若乡试他中了,明年的春闱之时,他和娘子便要去平泱。那时,李婶身边总该有个人照应。
到了第二日大早。
苏晋和晏清,李婶子来到画馆门前时,门已经开了,他们和平日是同样的时辰来的。
这小清不是说冯先生会晚来半个时辰吗?这咋好?她的茶还没来及沏呢!
晏清瞧李婶子暗自焦急的样子,佯装骂了冯叔一句:“这个老光棍,家中没贤妻,就想早来晚归的赖在画馆里头,活该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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