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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见黛玉满心疑惑, 却又沉着气故意不问自己为何会到这静思庵里来,倒也把原先想解释自己为何而来的心思减了三分,顾远倒是想看看他和黛玉, 究竟是谁沉得住气。
且说这顾远为何而来。
实际顾远倒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他一从那山石道上冒出来,便提到了姻缘一事。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既然向黛玉投诚,如今那贾府就差明强,他自然要为黛玉略微打算一二,至于为何是‘略微’,那是因为顾远相信自己的眼光,黛玉虽然看着是一副却弱不胜的模样,但内里并没有那么懦弱可欺。
顾远其实有些期待,这位天命所指的人物,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当然顾远也不敢听之任之,毕竟黛玉只是一介女流,诚如顾远的夫人姜氏所言,如今这世道,要对付黛玉这样一介孤女,那法子可就多了去了,是以顾远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这位闲的发慌的帝师自然想到了另一位,也不知这一位十一殿下,口口声声说着是要迎娶黛玉,可如今有许多人家对黛玉虎视眈眈,她又会如何行事,于是顾远掐指一算,便邀了这位安乐王来这庵里赏赏桃花,逛逛园子。
妙玉原先的师父,也算是顾远故人了,二人先时也有过交道,曾经一同探讨过五行阵法之类的学说,顾远听说这边园子也用了些心思布置,早就想来看一看了。
彼时他正与安乐王在这山石堆子的另一面,不过一石之隔,却好似两个洞天,顾远原想着这位十一殿下应会请教自己些什么,不想这一位却是认真赏着景,再说些什么,至多也就是关于这桃花如何如何。
顾远觉得憋闷,自己起了话茬子。
“殿下可听说贾府那边向玉儿提及了那件事?”
顾远此话一问出口,但见那一贯最会做戏,闲庭信步的寒继忽得僵了僵。
不过也只是一瞬。
“听说了,本王自有安排……”寒继说到。
“不知王爷是如何安排的,可是要上门提亲?”顾远不依不饶又问,显然这一位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上门提亲,所以顾远才故意如此问来。
“那日她与我说,女子在世,出嫁从夫,上奉婆母,下育子女,还要招呼那些个妾室。本王回去想了想,她说的确实极有道理,既是想要她好,与其取了她来,倒不如她舒舒心心,过如今的日子吧!日后若是真进了我的王府,大小宴席,光是随意露露脸就累得够呛。”寒继倒也不瞒着顾远,如实说到。
“还有呢?”顾远又问,这安乐王歇了心思,绝不可能仅仅因为这等子原因。
“还有……”十一殿下自嘲的笑笑,随手折了一支桃花。
“先生可还记得,昔年你与林大人在议事,本王急急忙忙冲进去说的那番无礼之话?”
“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可把臣吓了一跳!”说话间,顾远已是开始称臣。
“赏景而已,先生不必如此……那时大位还不知会落在谁人手上,本王南下江南,不过因为父皇先告诉了我金矿一事,帝师恰好也在江南,却被那一位早早盯上了。”十一殿下说着,就着那一枝小小的桃花,指了指东边。
“本王那是真是下江南游玩的,朝廷的形势,和那人的势力,父皇不得不做那个决定。本王倒也没什么不甘,终归也是他的本事,只是他那心思先生也晓得,略微有些犹疑,也是要斩草除根的。那天本王急急冲进去,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想来也真是够狼狈的……”
“是吗……”顾远喃喃自语道,他那时瞧着,还以为这位殿下是因为没得到林家投诚而气恼。
“自然如此,你也晓得那一位的心思,并不是好琢磨的,行事但凡过一分,或者差一分,最后都不会善终,帝师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悟出些什么来?”寒继冷笑。
“若我做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他又岂会信我?若我显出一副要与之争锋的模样,他恐怕早就使法子灭了我,我这皇兄啊……真是……”
顾远听罢沉默了片刻,十一殿下并没有说错,如今他对着龙椅上那位,也是十二分小心,而那一位对着他虽然是恭恭敬敬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却不知后面藏着什么心思。
顾远并不看好如今这一位皇帝,当今明帝虽然如今是一副虚心纳谏,礼贤下士的模样,不过是因为太上皇还在,他觉着自己这位置还不稳当,自然要做孝子贤孙。
若是一日这太上皇去了,当今圣上头上没了那紧箍,顾远也不晓得这天下会如何,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有些人本性如此,狠毒多疑,又工于心计,这样的君主,于天下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昔年顾远不与这安乐王深交,便是算到了他有此一劫,却是一个死局,在瞧瞧这星象,天下要不了几年便是大乱之势。顾远原想着,也许到了天下大乱之时,他这老骨头早已入了土,万事皆空了。
只是那一年的二月里,他夜观天象,紫薇星周围隐隐有些紫气,一连好几日,都只是短短一瞬,好在顾远有观星的习惯,这才看到了。等到他收到林如海拜帖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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