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火光顿时冲天而起,吞噬了尸堆。
敕勒川下杂胡之中,为数最多便是匈奴,其次是铁勒,再次柔然与室韦。遍川匈奴前来,在烧尸场外跪伏,口中唱起了悲凉的歌。
“由多始终没有出现,”项述说,“它一定还在附近。”
陈星:“它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一名匈奴武士朝项述说了一长串话,陈星皱眉不解,项述便解释道:“匈奴人认为,死人化作山鬼诈尸复活,是因为生前还有心愿未了。”
陈星思考片刻,而后摇摇头,答道:“我怀疑不是这样。”
“传说而已。”项述自然也不信,却没有多说,略不自然地别过了眼神。陈星倏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伙活尸说不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们在长安平息了一场魃乱,背后主谋却迟迟没有现身,若不远千里,也要将他陈星除掉,以免阻挠他们的计划呢?想到这里,陈星隐约觉得,有一双眼正在暗中窥视着他。
“我得走了,”陈星说,“就怕它们是冲着我来的。”
项述自然知道陈星在想什么,一口否决道:“不可能!三年前克耶拉就到过草原,先前的事怎么解释?”
车罗风在一旁听着,忽道:“你们知道山鬼的来处?”
项述朝车罗风说:“明天我就动身往北方走一趟,安答,敕勒川交给你了。”
陈星如释重负。
项述又朝陈星说:“行李在暮秋节当天就已收拾好,随时可以动身。”
车罗风自上次与项述争吵后,便一直不与陈星交谈,此刻用柔然语,朝项述说:“你要去哪里?”
“卡罗刹,”项述答道,“古龙陨落之地。”
“你不能走!”车罗风说,“我听阿克勒人说,山鬼还会来的!”
项述:“我须得查清楚背后发生了什么。陈星跟随我来到敕勒川,为的就是此事,你不知道,长安也发生了魃乱,正因迟迟未知,酿成了一场惨案……”
“我说呢,”车罗风总算明白了,瞥向陈星,“原来是你带来的!”
“跟他没有关系!”
不待陈星回答,项述便道:“车罗风!算了……”说着颇为郁闷,伸手要搭车罗风,却被车罗风挡开,对方显然还在记恨项述揍他一事。
王帐前,陈星看情况有点不对,忙道:“我去收拾东西。”
“你究竟是怎么了?!”项述皱眉道。
“这要问你!”车罗风道,“你是敕勒川的大单于!外敌未除,由多那怪物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就要走?要与这汉人去北方?”
“这里有你!”项述的声音也严厉起来,认真道,“把敕勒川交给你,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陈星进了帐篷,听见这话,莫名被项述感动,又觉得有点心酸。兴许他曾经设想过的,也正是这般生死交付的情谊。
车罗风道:“我不是大单于!这里的事我不会管!”
项述疲惫地吁了口气,打量车罗风。
“你是小孩吗?”项述眉头深锁,耐心地看着车罗风。
“你变了,”车罗风道,“安答,你变了,你进中原去,一年销声匿迹,回来时带着这身份不明不白的汉狗,现在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连大单于也不当了吗?!”
项述:“你……”
“你他妈的说谁是汉狗!”陈星终于忍无可忍,将药箱一摔,拿了王帐中长弓,弯弓搭箭,出得帐外,拉开长弓,指向车罗风,怒吼道,“汉狗?汉狗救了你性命!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柔然人!你这废物!你连狗都不如!”
陈星终于受够了,忍无可忍了,这些天里待在敕勒川中,自己就一直在忍让,身为客人,不愿与车罗风起争端,平日里也假装看不到他充满嫉妒的眼神。但这下他终于爆发了,不想再忍车罗风。
箭矢指向车罗风,王帐外一片肃静,雪又下了起来,天地间纷纷扬扬的雪花飞来飞去,雪片落在箭簇上,项述伸出一手,按住陈星的弓箭,陈星气得发抖,收起弓箭。
车罗风反而笑了起来,说:“来?咱们到川外去,骑射定胜负?一人三箭,生死斗,你敢不敢,小汉人?”
论骑射,陈星怎么可能是车罗风对手?一个照面便要被射死。项述怒道:“车罗风!你再这么闹下去,不要怪我发怒了!”
“慢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来替他与你生死斗!”竟是阿克勒族王妃。
陈星:“……”
阿克勒王与王妃来到项述王帐前,见车罗风与陈星正对峙,王妃说:“神医救了我与我儿性命,让死在你手中的由多有了弟弟,阿克勒的骨血有了传承。我自当替神医接下你的约战,车罗风,你敢不敢?”
陈星忙道:“等等,我还没接下他的约战呢。”
不说王妃现在该在家里坐月子,冲着项述,自己也绝不可能答应车罗风的约战。倒是不怕自己没命,他射箭素来是指哪儿打哪儿……万一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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