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算来也有三十年了,东哲钱庄中,不知是否还有票据在。”
大掌柜一怔,而后说:“在哪里存的?”
“幽州,涿郡。”项述答道,“当年东哲在涿郡联号开张,为了做生意,与塞外胡人联议,找到我父述律温,主动提出,要替述律家保管一笔钱,还答应可代为放贷予来往商人,双方立有票据,鲜卑慕容氏控制幽州后,东哲在涿郡的产业,我记得似乎还做得不错?”
大掌柜的表情严肃起来,说:“若是存银,东哲钱庄所立票据,俱送往总庄之中,各地联号,俱有拓票,以备查验……我这就让人找找去。”
“你爹存了多少钱?”陈星朝项述问,心想搞不好还真有三千两银子,甚至不止。
“不知道,”项述干脆地说,“没算。”
冯千钧也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但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开始盯着大掌柜,看他这回要怎么下台。
大掌柜朝身侧主事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快步下楼去。
“似乎是有的,”大掌柜说,“小时候,我也听老掌柜提起过,还要多谢老大单于对敝号的支持……只是不知道大单于为何千里迢迢,跑到江南来取?”
说话间已有人上来,将清茶撤去,换成与谢安家一般的焙茶,配了点心。
项述只不正面回答,随口道:“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能找到凭据不?找不到也没关系……”
陈星:“……………………”
陈星本以为项述想说“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这就走了”,原来说了这么多,只是吓他。孰料项述却从怀中取出两个羊皮卷,说道:“找不到的话,不妨看看我的票据?”
那正是在船上看到的,项述放在匣中的羊皮卷!
冯千钧也傻眼了,三十年前的东西,述律家居然还留着?还带在了身上?
“这是票据?”陈星难以置信道,伸手想看,项述也不阻止,大掌柜伸长了脖子,朝案上看了眼,陈星刚解开捆绳,底下便有人匆匆上来了,拿着个与项述所携一模一样的木匣。侧旁于是有人将匣子打开,现出里头同样的两件羊皮卷。
大掌柜心思复杂地看了项述一眼,低头看自己的羊皮卷。
项述:“一份票据立于三十年前,乃是东哲与我父所约的存据,另一份,则立于八年前,我父病入膏肓,自知时日无多,将幽州钱庄掌柜唤到敕勒川下,将这部分述律家的家产,转予我所有,上面按过各方指印……”
陈星刚解开羊皮卷,就看见底下的一排手指印。
那大掌柜刚看了个开头,就把羊皮卷一揉,囫囵吃进了嘴里。
“哎!你干什么!快来人!你们大掌柜疯了!”冯千钧顿时喊了起来,侧旁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陈星一脸茫然地抬头,尚不知发生何事,及至见掌柜一脸痛苦,使劲将自己手中那份羊皮卷往肚里吞,陈星赶紧道:“这不是纸!你会噎死的!”
现场一时大乱,项述一个箭步上去,捏着掌柜下巴,冯千钧使尽浑身解数,将那羊皮卷挖了出来,镖师们正要抢,对上项述怎么可能是对手,当场就被放倒了满地。
那掌柜好半天缓过神来,看着天花板直喘气,继而转身去扒窗子,冯千钧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别让他跳楼!快啊!”
半个时辰后,会客间挪到了东哲钱庄二楼。
“夫人。”
东哲钱庄暂时歇业,正主儿终于来了,一伙主事护着一名妙龄少妇,上了二楼,少妇人未到,一身香味先到,百花调和后的香剂顿时令钱庄中如逢春日。
大掌柜正在角落里抽搐,那少妇看了一眼,便道:“抬到楼下去,给他顺顺背,灌碗药汤就好了。自我介绍下,大单于,在下姓温。”
“温夫人,”冯千钧笑道,“可有好久不见了呐。”
那姓温的少妇正是东哲钱庄当家,名唤温哲,东哲钱庄亦是其先祖所创办,只见温哲略施脂粉,穿一身梁红锦,如新嫁娘般,气定神闲,身上香味扑鼻。她朝冯千钧望来,说:“冯大当家在长安的事,我都听说了,斯人已去,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冯千钧点了点头,东哲与西丰两大钱庄向来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当家主见了面,却是出奇地客气,缘因天下利益相夺相戮理由无他,不过各谋生计而已。
“述律少主的票据请让我看看?”温哲客气地说道。
项述将那票据放在盘中,便有人捧予温哲,四份并排,验过真伪。只听寂静堂中,温哲轻轻地说:“东哲钱庄,存钱进来,一向无利,但三十年前为了入驻幽州,与老大单于大人有过约定,敝庄以料理家产的方式,替述律家掌管金银。既是存钱,亦放贷予慕容氏、拓跋氏、张茂等人……嗯……东哲放予皇族的银款,向来是一分利,述律家则坐享五厘利金。”
“有多少?”陈星那羊皮卷还没看仔细就已经交了出去。
第53章 宴请┃你俩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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