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飞鸿入梦,从此渺无音信。
他性情大变,曾经年少志高的天子,如今却是荒淫无道。
一连五天,他都没有上朝。
这一年,对于南宫世修这个皇上而言,注定是多灾多难的,先是龙城地震,紧接着山洪暴发,往年是大旱,颗粒无收,今年则是大雨,亦然。
他这个皇上却将所有的烂摊子甩给白昶这个丞相。
一时间,坊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他置若罔闻。
雨,淅淅沥沥,又是一整天。
云麗宫中,南宫世修蒙着眼睛,一群衣衫单薄,丰满的宫女,围着几个嫔妃东躲西藏,逗得南宫世修团团转。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嗲嗲的声音,是徐贵人。
“皇上,臣妾来了。”娇媚的呼唤,扑在南宫世修的后背,是新晋的宫女丽儿。
丽儿美丽的脸上突然一震,眼眸睁大,瞳孔渐渐涣散,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南宫世修的脚下。
鲜血换换渗出。
“皇上哎哟,什么绊了我一跤?啊”德妃拉下眼罩,看着倒在地上圆睁双目的丽儿,连声惊叫。
众嫔妃拉下眼罩,一个个吓得体若筛糠,抖个不停。
南宫世修扔掉眼罩:“真没劲,来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小德子慌里慌张的走进来:“皇,皇上,白丞相宫门求见,已经等了很久了。”
“等朕做什么,朝中的事情不是都交给他了吗?他不是一直都想当皇上吗?”南宫世修扔下手中的弹弓,扫兴的向着御花园的西北角走去。
“皇上此言折煞老臣,若皇上不相信老臣的忠心,老臣愿意辞官还乡。”白昶手拖着官帽,跪在门槛旁。
俊面一丝淡淡的冷笑:“哟,小德子,你瞧瞧,丞相大人这是嫌弃官帽太小了,传旨下去,册封国长大人平靖王,享一等公。”
“皇上,臣不敢接受皇上的册封,皇上,如今天灾国难,坊间非议甚嚣尘上,还请皇上以天下苍生社稷为重,上朝吧。”白昶叩头。
南宫世修凝视白昶,缓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轻声:“你想让朕上朝吗?”
“是,百官如今都跪在大殿外,求皇上上朝。”
“你这是在逼朕吗?”
“臣不敢。”
“传旨下去,册封平靖王之日,就是朕上朝之时!”他突然转身。
小德子无奈,摇摇头屁颠颠儿地跟过去了。
深夜,他坐在御花园西北角的秋千上,任雨落下,打湿了龙袍。
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暗暗问:“霓裳,你究竟在哪儿?若你在,是不是也会劝朕上朝?”
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轻声说:“不,你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不是?”
纵使天下人都误会他,她也一定不会。
身后,雨点突然变了方向,他本能跳下秋千:“什么人?!”
“皇上,臣已经查到了。”
“快说!”
“臣在寰辕发现了娘娘的踪迹,娘娘就在寰辕的皇宫。”眼前跪着的是他派出去的暗卫。
一年了,终于有了她的消息。
“寰辕后宫?她现在是寰辕的皇后还是贵妃?”他凝视眼前的暗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回禀皇上,都不是,只是寰辕皇上的客卿。”
他挥挥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一早就知道,萧玉的皇后是秋雨桐,只是稍稍有关她的消息,他就乱了阵脚。
“草民叩见皇上。”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冉泽的声音。
未曾转身,他已经察觉到御花园外有白昶安排下的眼线。
背对冉泽,冷冷地:“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该知道以这样的方式进宫见朕是死罪,看在数年的情分上,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皇上!皇上可以忘记草民,但是皇上却不能忘记霓裳为了皇上的牺牲!”冉泽豁然站起,凝视他的后背。
这些天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的青年登上帝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唯一的侄子南宫楚乔,第二件事竟然是将先皇略有姿色的妃子,都纳为自己的妃子。
还有更可恨的,他竟然不择手段,强纳民妻进宫,然后又赐死
总之,冉泽在凤山所闻,关于新帝的桩桩件件,几乎都是灭绝人伦的丑陋和荒唐。
他真的变了。
权利是件太可怕的东西。
南宫世修转身,凝视冉泽:“是你不识好歹,休要怪朕无情!”
冉泽苦笑,摇头:“皇上从来不该有情。”
“来人啊,有刺客!”南宫世修忽然一声吼。
刚刚还安静的御花园,此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百多黑衣人,将冉泽团团围住。
南宫世修后退一步,盯着冉泽,良久,蹦出一个“杀!”
剑遮住了雨,落在冉泽身上,毫不留情。
万念俱灰的冉泽此时致自己的生死于外,他恨自己曾经瞎了眼,死保这个昏君。
红墙外,一双狠辣的眼睛盯着御花园内,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
南宫世修也匆匆而去。
不多时,御花园里多了二十几个白衣女人,在紧要关头救走了冉泽。
凤山,山崖上的茅草屋内,一袭白衣的女子面墙而立,正在愣神,身后的门哐当一声响:“属下拜见门主,冉泽受伤了。”
白衣女子倏然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梅九歌:“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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