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愁得眼神都飘忽起来。
鱼阿伸出手来把住素衣男子的胳膊,好似忆起自己的长辈身份,劝声道:“阿夜,这孩子没有坏心眼。”
素衣男子眉头紧蹙,又添了几分力道,无异肩膀微微发颤,只听男子决然道:“并不是看上去没有坏心眼就真的没有。”
他的眸眼黯淡无光,仿若洞穿了如山如海的记忆,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变得意味深长。
鱼阿有些语塞,此事的确事关重大,若是放任这陌生少年离开,一旦出了岔子,殃及的便是所有兄弟姐妹。
无异听得二人快要达成共识,慌忙道:“我初来乍到,根本就不认识前辈你们,哪儿来的坏心眼!”
鱼阿挠挠头,似是非常为难,毕竟方才这一遭,他倒是有些欣赏这个直来直去的孩子,只可惜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少主,这孩子也是中原卖过来的奴隶,之前咱们救了这么多人,何必只为难他?”一个兄弟躲在鱼阿身后振振有词,鱼阿觉得颇有道理,拼命点头应和。
素衣男子心有不甘,却还是松开了手,他也不知自己在执着什么,眼下尘埃落定,他不想再多逗留,兀自转身离去。
无异望着前辈略显落寞的背影,不知哪条脉上的热血又翻腾起来,鼓起勇气追上前去,正色道:“等一下!我的确骗了你们,我不是什么奴隶,但我从中原来只为救人,与玄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不会出卖任何人!请前辈相信我!”
素衣男子蓦地回头望着他,神情复杂,身后的鱼阿倒是更喜欢这实诚孩子了,赶紧溜上来打圆场道:“相信!当然相信了!是吧少主?”
鱼阿还特地将最后的二字称呼拖长了些,使劲递眼色过去,素衣男子受不住这般软磨,妥协道:“总之,你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了,就别怪我们……”
无异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瞬间觉得肩膀涌上的刺痛感更足了,素衣男子瞧他面色难堪,当即拽过他的胳膊仔细一瞧,原是受了暗器之伤,又被他狠狠捏了一把,现在已然红肿起来。
“怎么不早说你肩上有伤?”素衣男子有些埋怨,想着暗器细小锋利,伤口微浅,他一时不察,这才使伤上加伤。
林间掀起阵阵凉风,吹动花叶交缠作响,虽有情致,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非之地总是不能久留。
无异惦记着霍离秋,不肯随鱼阿等人回去疗伤,素衣男子只好将河畔奴隶的事让给鱼四叔处理,他留下来为无异当场包扎。
无异见前辈习以为常地从怀中掏出一盘药膏来,为他悉心涂抹,随后又扯下一截衣料将伤口包住,一来一去,无异有些感怀,斗胆道:“前辈……我要怎么称呼你啊?”
素衣男子一边给他肩上打了个结,一边冷言道:“你都不报上自己的名字,还想让我告诉你?”
无异悻然一笑:“阿姐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才……”
“你阿姐说得没错”,素衣男子起身正欲离去,“何况姓名这种身外之物,知不知道无所谓。”
无异连忙挥动另一条胳膊,对前辈高呼道:“少主大哥,谢谢你!”
这小子……
这称呼虽是奇奇怪怪还有些难为情,不过倒是颇为别致,素衣男子眉锋微挑,也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远去。
无异捂着肩膀,悠哉地沿着河畔往曦城而去,一路上都惦记着这两位萍水相逢的前辈,只盼什么时候再相见……
岂料一个石子飞来从鼻梁上方擦过,无异当即回过神来,只见霍离秋横眉冷眼地站在前方望着他。
“阿姐?太好了,你没事……”
霍离秋目光沉冷,无异识相地安静下来,指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恳声道:“方才遇上一群人将奴隶都救走了,我之前不小心擦破点皮,没想到他们人特别好,还替我上了药……”
“宇文无异,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霍离秋瞥见他的肩膀,脸色愈发难看。
无异垂下手来,不再解释什么:“我知道,阿姐说过不要轻信别人,可今日若没有信任二字,我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这么快就被东林四鬼收买了?你还真是便宜。”霍离秋冷嘲一声,当即转身踏上了曦城的主街。
无异听得“东林四鬼”四个字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地跟了上去,得知霍离秋在林间救女奴的时候顺带揪住一个胆小怕事的玄兵逼问了许多关于东原的事。
原来东原也并非风平浪静之地,玄威在此兴风作浪久了,难免会招来仇恨,每每有财物或奴隶押送过东林,总会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给抢了去。
东林之大,前山后山将东原一角占得满满当当,散落小镇无数,加上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玄威已经命洛绍兮清剿多次,却总是无功而返。
这群匪不像匪盗不似盗的“义士”有四个当家人,被民间称作“东林四鬼”,传闻都是二十年前反玄大战里活下来的将领,威望甚高,百姓虽然明面上降服于玄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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