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忽而沉声说她想一个人在九天洞里静一静,楚是夜从未见过离秋这般模样,只好先行离去。
他来到吟风苑外的小溪旁坐着,捡起几颗小石子丢进水里,渐起微弱的水花。
“四年没见,你越发老成了啊!”风起饶有兴趣地跟了过来,坐在楚是夜身旁,拿出他准备已久的陈酿,师兄弟便在溪边喝起酒来。
楚是夜原本十分抗拒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光,因为每当他闲下来,破庙所有兄弟的音容都会不自觉地出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而他已经过了大哭一场就能解决问题的年纪了。
“这四年你过得如何?”风起悠闲地问道。
楚是夜非常平静:“也就那样。”
风起忽然眯眼,笑得很诡异:“你真不打算跟我聊聊你和霍姑娘的故事吗?”
“我还以为你小子真关心我呢!”楚是夜就知道风起一贯没个正经,想一壶酒砸他脑袋上,随后想了想,他与离秋之间,的确是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便三言两语将风起打发了。风起“切”了一句,不满足道:“要我说,阿夜你真是的!年纪轻轻就什么事都看得很死,便事事少了一些乐趣,就像你四年前执意要离开千古源一样,你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血海深仇吗?”
血海深仇,楚是夜已经许久许久未曾再提起这个字眼,他无力地将酒壶放在地上,眼神飘忽,只道:“你懂什么……”
风起挑挑眉:“我确实不懂,我不过一介平凡村人,不懂你们江湖各大势力的纷争,但我好歹有眼有耳有脑子,你想想以前夫子说的话,天下分分合合,再至高无上的荣耀也不过百余年后尽归黄土,争来争去何必呢?”
楚是夜忽地严肃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起也放下酒壶,严阵以待:“很简单,你如今带着你所爱的人回来了,若是你愿意和霍姑娘留下来,师父肯定会同意的,这样你们夫妻二人就能好好留在千古源,开始新的生活。”
楚是夜不说话了,风起继续道:“我看你和霍姑娘也算经历过一番变故的人,有的事也应该明白了,对于天下大势,孤军奋战只不过螳臂当车,人活一世,何必为了些无用之事?”
楚是夜此刻脑海中极乱……
—— “……土地庙众位兄弟大家日子都过不好,谁有闲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大光故意撞了撞楚是夜,楚是夜不服气地撞回去。
——“卿本幽兰,奈何持剑。”
……
“怎么你说起话来也跟酒日生一样讨人厌……”楚是夜皱起眉头,打算一走了之,风起却不依不饶:“阿夜,我和师姐还有师妹都希望你们能留下来,你曾说过在千古源的这十年是人生中最快活的时光,又何苦为难自己非要去当什么救世英雄呢?”
“风起!”像是什么被猛地触犯,楚是夜低喝了一句,转过身凝视着风起,风起不再言语,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再争执。
九天洞外已是黄昏图景,霍离秋缓步而出,眺望金乌坠山,却也谈不上高兴或忧伤,她在洞内反省了许久,终是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霍家人自出生起便天生擅武,灵脉之力高于常人,也全靠着自身血脉与家族玉佩相互照应,如今霍简强行毁了她的玉佩,等同将她从山顶打落,只能从头再来,可这乱世之中,大浪淘沙,一个人哪里有足够多的十几二十年可以随随便便地消耗?难道自己最终的归宿只能是回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此不问世事?可习武要想走捷径,必将付出惨痛代价,比如曾被列为武宗十大禁术之一的……
霍离秋一个激灵,赶紧晃晃脑袋,她没想到自己方才竟对邪魔歪道起了一点小心思,恐慌之余,她发现涯潇湘破天荒地在九天洞旁的小山崖上对她招了招手。
“前辈……”自从被涯潇湘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后,离秋变得有些怯生生的。
“你可知灵由何生?”
“天地生。”
“天地又为何物?”
“三才者,天地人。”
霍离秋游刃有余地作答,像是回到以往在教书先生面前摇头晃脑背书的日子,这些都是身为武宗后人早就应该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可她现在只觉异常陌生。
涯潇湘见她虽是极力遮掩,可骨子里都透着不甘心,于是也不再斥责,只沉声道:“你这丫头倒是把这些条条框框记得清清楚楚,那炼血之术你可曾听过?”
“这……”霍离秋陡然心虚,“听、听过,是武宗十大禁术之一,以血养灵,修习者能以超过常人十倍的速度增进修为,只是修习者会付出一半的寿命作为代价……”
涯潇湘故意道:“看来你倒是研究得很清楚啊。”
“我……”离秋竟然没有再反驳,她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前辈恕罪,只是晚辈别无他法,不得已去考量这些逆天而为的路。”
涯潇湘颇有些意外,他以为眼前的小姑娘会赶紧给自己辩解几句,说自己从来没动过什么歪脑筋,没想到霍离秋竟然不遮不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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