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对着眼前所谓的“霍箫”喃喃道:“你想过的生活根本不是阿婉想过的生活,你放过她吧!你一无所有,你什么也承诺不了!”
说罢霍箫陡然松开了楚是夜,像是又清醒了些,赶紧站起身来,目光恍惚地往远处去了,留下了一句似醒非醒的“我很好”,霍离秋先是疑惑,后又恍然大悟,她朝着那个远去的身影追了几步,停了下来,茫茫夜色之中便再也寻不见父亲的身影。
楚是夜不知为何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离秋来到他跟前道:“是夜,我们回去吧。”
“真的要回去了吗……”楚是夜喃喃道,自白天与风起一番争执后,他渐渐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
离秋见他有些恍神,还以为是方才父亲下手太重伤到了他,忙问道:“是夜你没事吧?”
“那日,我若听了霍简的话将你带走,到一个像千古源这样的地方,从此不再过问世事,开始新的生活,你会甘心吗?”楚是夜终是问出了口。
“且不论我,你会甘心吗?”
“我……”楚是夜哽住了。
离秋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接着道:“如若你是一个只为潇洒一生而活的人,四年前你不会离开这里,不会舍弃这样宁静自在的生活,而选择那样生死无常、漂泊不定的日子。”
楚是夜凝重地审视着此时千古源的百家灯火,而这一切终将在某一个时分,归于宁静的夜里,没有喧嚣,没有仇怨,可他在那样的生活里甚至都看不清自己是谁,只觉得自己活成了芸芸众生。
霍离秋在楚是夜身旁坐下,踌躇一番缓缓道:“是夜,你若是想留下来,便不用顾及我。”
楚是夜笑了起来:“你都打心底里认为我是个不会轻易甘心的人了,为何还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霍离秋察觉到这个笑容背后的晦涩,垂下头去,沉声道:“我一直认为,两个人之间不应全是牺牲与成全,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你放弃你所向往的生活,我不想……”
“你呀,想这么多干嘛,”楚是夜侧过脸来,眼里泛着晶莹,映着这千古源的恬静烟火,声音有些沙哑,“我这个人,即便没有遇上师父他们,没有遇上破庙的兄弟们,没有遇上你,也绝不会独自苟活,如果天意是要玄虚宫执掌这天下,那我宁可战死天意之下也绝不妥协!”
此刻的楚是夜终于明白,他永远也放不下过去,既然放不下,就趁早认清了,别再胡思乱想,也别给自己留什么后路。他索性伸出手去让离秋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遥望着千古源寂静无边的夜色。
离秋一时思绪万千,想起简弟已然行差踏错便决不能任由他一错再错,又想起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还身陷玄虚宫中决不能袖手旁观,还想起她与慕子凉的约定,天下一日未平,她便一日不会离开他……
清晨,很快就到了。
当慕子凉再度睁开眼时,他睡在一张狭窄的木床之上,耳畔萦绕着雨滴敲打砖瓦的声音,他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适应眼前的光亮。
“少爷你终于醒了!”慕桐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仁,见子凉醒了更是喜极而泣。
慕子凉缓缓起身,又抬手碰了碰额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慕绫赶紧为少爷奉上熬好的药,良药苦口,酸涩入喉,慕子凉微微咳了咳:“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小可之前在天鸿城盘下的一个小药铺。”白贺忽而开口,慕子凉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许多人,都是慕府和招贤堂的旧人。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慕子凉对眼下的情形已经了然于心,只道:“老爷呢?”
“慕老爷他……”白贺有些胆怯,众人也都是黯然神伤。
慕绫知道少爷不喜欢别人吞吞吐吐的,直声道:“老爷原本逃出来了,可又将盟主金印落在了府里,便折返回去,再也没有出来。”
慕子凉猛然咳嗽起来,脸色愈加苍白,而胸口的血玉一直闪着恼人的红光,子凉一怒之下将血玉砸向墙角,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锁春关呢?锁春关现在情况如何?”慕子凉捂着心口克制住怒火。
向戚接话道:“派出去的兄弟回来说这锁春关刚打起来没多久,南国就节节败退,退至天鸿城北城门驻扎,后来听闻慕家出事,更是急忙撤兵回南原去了。”
“呵,盟友出事了,自己处境危险了,便什么都不要了,急急忙忙保命去了,这南国也不过如此!”慕绫气得不行,将手里的佩剑猛地砸在桌上。
白贺劝慰道:“绫总管消消气,凡事都还有咱们的大少爷呢!”
一提少爷的事慕绫便更加来气,想到之前如痴穷追不舍,少爷又染了风寒,患了高烧昏聩过去,几乎要将她与慕桐吓得魂飞魄散,幸亏在南门外遇上了白贺等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在慕子凉昏迷期间,慕家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终于消弭在连绵不断的雨势中,只是刺客宗行踪未定,众人不清楚他们埋伏在哪儿,只能暂时在这间小药铺里躲着。
虽然慕府被焚毁,幸好势力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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