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我请假吧!”我扭头离开了蒋梦茹的店里,没有收下她的钱。
蒋梦茹追着我出来,硬要把钱塞在我的手里,说:“拿着吧雯雯,你要不拿着那下个月的房租怎么来?”
我再次拒绝了她,咬牙硬气的说:“没事,下个月的房租我还有。”
我知道,自己昨天的预感没有错,蒋梦茹虽然没有直接就要我走,但是她这样子做,跟直接让我走也没区别。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不答应,或者去另外找工作,否则她会说,我给了你工资让你照顾孙炜,你自己不要的啊!
孙炜刚来墨尔本却是需要人陪,可是我要工作我要攒钱生活付房租,我又不能拿蒋梦茹的钱去照顾他。
这,真的很尴尬!
蒋梦茹的店,离孙炜住的地方并不远,晃个神的功夫我就到了。
敲开门,孙炜正在晾衣服,我把蒋梦茹给他准备的饭菜,放到茶几上,说我来吧你去吃饭。孙炜扭头冲我笑着,说不用,你哪会干这些啊。我执意走过去从他的手里抢过晾衣架,帮他把衣服都给晾好。
孙炜没去吃饭,坐在旁边一直看着我,等我回头提醒他快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已经红了眼眶。然后装作没事儿的样子擦了擦眼睛,说:“那你吃了没?”
“吃了,梦茹姐说天气好,让我过来推你出去走走。”我站在他轮椅的后面,推着他去到茶几那,又把筷子给递到他的手上,说:“快吃吧,吃完我们去转转。”
孙炜吃得不多,吃的时候不停的抬起头来看我,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但到吃完饭我把他推出来,他也没能说出来。是到了公园里之后,他才让我停下来歇会,问昨天后来闵天佑有没有来找我麻烦。
“没啊,下班后我就回家睡觉了,上完课我就去了店里。梦茹姐说最近店上不忙,我就来陪你了啊。”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也不带对蒋梦茹的埋怨。可尽管我说得很小心,孙炜还是看出来了我的尴尬,说:“梦茹她,不让你在店上了啊?”
“不是啊,店里不忙,我就来你这儿了呗。我跟梦茹姐就像一家人似的,这有什么嘛。”
孙炜就没再说话了,靠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孙炜再见面,好像确实隔着点儿什么了,至少我跟他说每句话之前,都要斟酌下,觉得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是说错话了让他难受,可就不好了。
当然我的小心翼翼也被孙炜看在了眼里,天黑推他回去后,他就催着我快回蒋梦茹的店里去,说晚上生意应该能好些,别让我把时间都耽误在她的身上。
“不啊,快到夏天店里没什么人的,昨天我和梦茹姐买了东西,我做点饭我们就在家里吃吧。”说着我就要去打开冰箱拿东西做饭。
孙炜吓得摇着轮椅就过来了,抓住我的手说:“罗雯雯,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我惊愕的回头,头埋在双腿之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的抽泣。曾经高大威猛的孙炜,忽然间就变得如此的脆弱,我慌乱得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就一个劲儿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递过纸巾,说:“我要不要给梦茹姐打电话,让她来带我们去医院看看?”
听到蒋梦茹的名字,孙炜这才把眼泪擦干抬起头来,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说:“雯雯,你跟蒋梦茹辞职吧,然后另外去找个工作上班。以后,你就别来我这儿了!”
我知道生病的人其实很脆弱的,故作轻松的说:“你说这干嘛啊,刚来这边不适应,我陪你几天怎么啦?”
“你就别装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和蒋梦茹么?还有啊,我来墨尔本真的不是为了你,恰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恰好蒋梦茹拉我一把让我来这边,我就来了。所以你啊,就别把我给当回事儿,该干嘛就干嘛去,啊,听话!”孙炜挥着手说。
“孙炜,你真的没有影响我!”
“你来照顾我,是在折磨我知道么?我求你了罗雯雯,以后别让我在墨尔本看到你,真的。欠你的那些钱我会还,等我去拳馆上班之后,我就会慢慢还给你,别让我再欠你了行不行?”孙炜说着,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我不敢贸然离开,也不敢不走。杵在原地,说:“那要不然,我给梦茹姐打个电话吧?”
孙炜忽然暴怒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朝我仍了过来,怒吼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没问题我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是个废人,我需要你罗雯雯来照顾我吗?滚,你滚啊!”
我连忙退出去到门外,还能听到孙炜在房间里摔着东西,拿手机给蒋梦茹打了个电话,说对不起梦茹姐,孙炜不愿意我照顾她。你的店里我也不来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啊。
蒋梦茹那边估计在后厨,那边闹哄哄的像是没有听清楚我说话,提高声音又问我:“什么,你说你怎么了?”
我大声重复了一边刚才说的话,蒋梦茹还是没听清楚,说有什么事情等她过来孙炜这边再说,然后就给挂了电话。她大概是没有想到,之前情绪一直都很稳定的孙炜,会因为我来照顾他而受到刺激。
其实,我也不明白孙炜的刺激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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