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哪家?”
允僖懵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二哥是问他呢,摸着下巴打眼一看,随意道:“好像都差不多,那就,廖?”
西川四大姓,韩程廖李,第二未必就急着非得要现在就干下第一了,但如果第三先上了,第二想想红利,怕是要眼红到坐不住了。——总不能真想当个万年老二吧!
允晟笑了笑,微微颔首:“和我想的一样,那就先去拜见廖大都护吧。”
廖远镇是朝廷驻西川都护府任命的都护大人,在成帝二十七年之前,他也就每天先听听城内韩家的主意,再看看对面程家的脸色,没事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糊涂,有事的时候就坐在都护府上闭上两只眼睛继续装糊涂和稀泥……廖家这西川第三大姓,在这位廖都护的带领下,蛰伏到已经连后面的老李家都敢明里暗里地刺两句酸话的地步了。
在成帝二十七年之后,他结识了自己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打认识了那个混世魔王之后,廖远镇每每想到成帝二十七年的春天,都扼腕痛惜,老子为什么要贪图那一点子安逸但并不丰厚的俸禄,没有在自己五十岁高龄的那一年就上书请辞回乡呢!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四殿下啊四殿下!老臣真的一把老骨头了,经不得您这么折腾哟!真的经不起啊!哎呦,您怎么又来了!
当然,此时此刻,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廖远镇,在皇太子裴允晟密表了一行来自洛阳的身份之后,掂量了参知政事梁任亲笔手书的分量,想着这是洛阳来西北视察的贵客,还正捏着自己修剪得宜的美须,美滋滋地做着招待好了、再哭哭穷,还能再给西川从朝廷捞上一笔的美梦呢。
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请进来了如何的几尊大佛的廖远镇,正毫无所觉地领着允晟一行往自己的都护府里走,毫不见外地将他们直接安置在了自家的宅院里,允僖一路走一路看,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与前方的允晟遥遥对了一个视线。
——这廖家,看上去,是有点……清贫啊?
“殿下,往您的西北角看,”郇瑾跟在允僖身侧,稍稍落后两步,压低了声音提醒他道,“穿过半月门的那个小院子里,有个正在舞鞭子的妇人。”
允僖放眼望去,与舞完一段后扔了鞭子满眼不耐地扯过婢女的手中巾帕擦着汗的廖又玫遥遥打了个对视。
允僖微微愣了一下,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看这模样,是廖远镇的妻室?那有点小了吧……儿媳妇的话,那这姿态,有点豪放了吧?
“那是廖大都护的嫡长女,”郇瑾继续压低了声音继续给允僖解惑道,“曾经嫁给了先辽王。”
辽王?!允僖顿时满眼震惊地回过头来去看郇瑾。
“殿下,自然点,向前看,”郇瑾平静道,“二十年前,辽王谋反,楚襄侯陆言绪领兵平叛,将辽王的军队拒于阴山脚下,但最终那场大青山之战,辽王是死在了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虞宁候傅从楦手里的。”
那一场,也是傅从楦的成名之战。
也是从大青山起,傅从楦傅侯爷的征战四方之路正式开启。
郇瑾曾经特别憎恨傅从楦,连带着,也怨恨跟傅家有关的一切,甚至包括母族为傅的二皇子允晟。
而今多少看开了些,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语气都无波无澜了。
——大青山之战,傅从楦为了诛杀辽王,亲自下令,在本可以驰援的情况下,却果断而决绝地放弃了当时青州与雍州接壤的一座孤城。
那里面,惨死了郇瑾的外祖父一家数口,而郇瑾母亲旃娘的命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颠沛流离的。
直到她遇到了郇叔越,那是她的幸运,但何尝,又不是她的不幸呢?
郇瑾从不认为自己父亲是个良人。
不过这些,允僖是完全不得而知的,而郇瑾,也压根没打算再告诉他了。
“不,不是吧,”允僖震惊道,“那是辽王妃?和辽王的老丈人?辽王是死在傅侯爷手上的?那岂不是说,我们是有仇的?”
“没有那么夸张,”郇瑾漠然道,“辽王造反前,辽王妃便主动回了娘家躲着避开,等到辽王一死,第一个上表认罪,她与辽王之间无子嗣留下,还果断舍弃了辽王的几个庶子女。陛下估摸是觉得廖家很是识相,便对廖家轻轻放过了,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哦,”允僖觉得有点囧了,小小声地问道,“辽王夫妻俩的感情并不好?”
“各玩各的,”郇瑾言简意赅地概括道,“殿下,廖家是西川四大姓之一,这个四大姓,可不是仅仅一个都护府就能撑得起的。您该好好想想,什么叫作‘世家豪族’了。”
有些时候,他们的力量,简直是不可估量的。
强大到辽王都能忍住辽王妃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青翠欲滴的绿帽子么?允僖想了想那个场面,不由觉得更滑稽了。
两人窃窃私语之间,廖远镇已经领着允晟到了安顿他们的地方,两人又互相客气推辞兼之彼此试探了一番,廖远镇便很有眼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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