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进去了。
钟情领着永寿宫众起身来迎,裴慜儿直接一头扎到了她父皇怀里,然后跟就长在成帝身上一般死赖着不下来了,叽叽喳喳地绕着成帝把从自己早上起来吃了什么,到裴琚儿今天又偷偷躲懒以日头太大为借口不愿意出门,以及如姐姐带了新的姐姐过来,零零总总,乱七八糟,重要的不重要的,都不用成帝问,直接吧啦吧啦地吐了个全。
钟情简直是看得无言又无奈了。
允僖完全被挤到了边边角角,连多和他阿娘说两句话的时机都找不着了。
而站在人群中央的小公主在面临她哥哥愤怒的眼神时,也只是非常奇怪地表示:这个凶巴巴的家伙是哪里来的?看着怪吓人的,长得好像也有点眼熟的,但是,我不认识哎……
允僖郁闷到凑到钟情身边,低低地抱怨道:“阿娘,我怎么觉得出去一趟,我在永寿宫里的地位直线下降了呢……裴慜儿见了我,连声哥哥都不叫了。”
——我这都出去一年多了,回来不说夹道欢迎吧,但也不该所有人都一副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的冷淡态度吧?允僖闷闷不乐地蹲在钟情脚边,委屈得想去墙角种蘑菇了。
“年前的时候,冀州就报你们要回来了,”钟情揉了揉允僖的脑袋,平静道,“年前等年后,一月等二月,归期拖了又拖,到今天,可算是回来了。”
只是再多的提心吊胆、激动期待,在漫长的等待与一次又一次的准备与失望里,无疑是已然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到三月改期的时候,钟情也不想看大家再跟着她一起一次次满心满眼地期待后,再寂寞落寞地安静收拾了,然后所有人也都不敢在她面前高声谈笑,一个个像是怕她会随时哭出来一般小心翼翼地对待着的态度了,索性也就不让大家折腾了。
结果这回,允僖总算是实打实地回来了。
钟情想想也是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了。
“人回来了就好。”钟情微微别过脸,想到去年一年跟着线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的日子,眼圈略略红了起来。
韩家举兵造反,允僖在西北奔袭救人、陷在柯尔腾音讯全无的时候,钟情连着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折腾得整个永寿宫都跟着一副愁云惨淡、如丧考妣的情景,那么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事到如今,钟情也实在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平静、冷淡,又止不住难过地重复了那句,“人回来了就好。”
更多的,也实在是计较不过来了。
“对不起,让阿娘担忧了,”允僖愧疚地把脸埋在钟情的手心里,低低道,“对不住,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
钟情嘴唇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开口问允僖一句: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不要再出去乱跑了,好不好?
我受不了,阿娘受不了的,我很怕,我真的怕哪天在洛阳好端端的,就收到你不好的消息了。
皇太子沧江遇俘、韩家起兵造反,消息传到洛阳,傅皇后当场就晕厥了过去,虞宁侯领兵北上,洛阳方面拒绝韩昊划阴山而治的无理要求,也根本不承认太子身份时,长信宫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而在比这更前,也一直持续了更长的一段日子里,永寿宫里得到的消息,是没有消息。
完完全全,音讯全无。
从四月里寄到冀州的最后一封信,一直到七月允僖与项凛所率的征西军在三万卫会合,整整有近四个月的时间,钟情是连那么一丁点自己儿子的消息,都找也找不到的。
成帝那段日子连在钟情面前开口提北边的勇气都没有。
钟情任是再怎么安慰去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心里也十分清楚,音讯全无,这意味,就是她在洛阳无知无觉的那段日子里,允僖很有可能,早都已经没了。
甚至连个确切的时间、收尸的地方都找也找不到了。
在傅皇后撑着病体跟成帝吵、跟虞宁侯吵,要求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太子从韩昊手中救出来之后再南北开战的时候,钟情甚至连自己该去跟谁闹、该去向成帝要求什么,更甚至,连自己还有没有闹的必要都不知道了。
那是最无望黑暗的一段日子。
七月中,两位皇子平安无事的消息接连传到洛阳后,成帝在钟情面前指天指地地赌咒发誓,就差没直接跪下了,向钟情保证,有生之年,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几个孩子北过山海关了。
但是,也仅仅如此了。
他们都知道,孩子长大了,是不可能一辈子每时每刻都放在自己眼前盯着的,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真切切地遇到事情时,再多的道理,终归也就是道理罢了。
摆着看看便罢了,没几个真能完完本本地做得到的。
“你在西北这段时间,阿娘也想了很多东西,”钟情抿着唇,淡淡道,“僖儿,再多的,阿娘也不要求你什么了,”
只是有些,钟情想的很清楚了,但还有些,是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开的。
但她也清楚,很多东西,不是她说出来、要求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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