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臣以为,洪临甫、薛绍君之流,目无法纪结党营私,与蒙古外敌勾结图谋不轨,理应严惩,按吾朝之例律,该杀!”赵基恒义愤填膺的说道。
永泰皇帝赵基涪看着眼前这位皇兄,他心里明白,翼王如此热衷于打击洪临甫、薛绍君之辈,无非是为了排除异己巩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罢了。
当朝最大的几股势力分别是太子赵宪江、翼王赵基恒、首辅张尧、三皇子赵宪然,永泰皇帝赵基涪还是对目前的现状比较满意,虽说各种势力彼此存在纷争,但也没有形成一方独大的格局,因此自己的皇权还是十分的稳固。
他对洪、薛二人的印象还是颇深的,尤其是外号洪疯子的洪临甫,性格耿直做事不讲情面,得罪了不少同僚,要不是张尧在他身后为他撑腰,洪临甫恐怕早已被人整的体无完肤了。
看样子赵基涪拿洪临甫开刀正是要向张尧发起进攻的号角了,只是自己也很期待张尧究竟会怎样应对这来势汹汹的翼王呢?心念至此,永泰皇帝颁布了一道御旨。
“洪临甫、薛绍君食朝廷俸禄不思报效国家反而通敌外夷,实在令朕心痛。翼王听旨,此案交由刑部审理,翼王赵基恒负责督办依fǎ_lùn处,念洪薛二人曾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他们的家人就赦免其罪吧。”
“臣遵旨!皇上圣恩浩大,臣替那罪臣洪临甫、薛绍君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赵基恒伏在地上大声道,言辞凿凿的样子令永泰皇帝感到很好笑。此时的御书房隐隐约约听到了宫外传来的爆竹声,今天是百姓迎财神的日子。
回到王府后翼王赵基恒心情不错,手上铁证如山且得到了皇上的口谕,想必那张尧也保不住洪、薛二人了。如今之计还需趁热打铁,刑部尚书范嵘是三太子赵宪然的人,洪、薛通敌案交给范嵘审理定是手到擒来,只是薛绍君手握兵权还要做一番谋划,以防兵变,十年前萧伯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就在京师赵基恒忙碌之时,云州的薛绍君也没闲着,派出去的大量斥候终于送回了消息。薛绍君判断杜蘅应该是被人挟持出了云州去往幽州方向。
此事甚为棘手,幽州不是他的辖区,如果贸然出兵就属于擅自调兵,按律当斩,而且幽州的王炳烈素来与他不和,所以明知杜蘅身在幽州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思来想去之下薛绍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于是眼前一亮的他立即换了一身便衣,趁着暮色从后门稍稍的离开了薛府。
七拐八绕之后薛绍君来到了一处名叫太清观的地方,在暮色的笼罩下太清观显得有些神秘,正月里四处燃起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越发显得太清观的肃穆庄重。
薛绍君扣响了道观大门上的铜环,先三后二。不一会儿观门就打开了,一位葛衣道士将薛绍君领了进去,在偏殿稍坐不久,另一位身着青衫的道士走了进来,此人名叫李舜,道号清虚子,出家前李舜与薛绍君同在老将军司马锐帐下效力,如今的司马老将军早已解甲归田,而薛绍君也已步步升迁至镇北将军的高位。
“绍君,上次一别已有三年多了吧?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清虚子见到薛绍君感慨道。
“是啊,还是你逍遥似神仙呐!”
“避世清幽罢了,我哪能和神仙相比?说正事吧!你这不约而至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清虚子单刀直入切入了正题。
薛绍君把前因后果简单明了的和清虚子说明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知道杜蘅被什么人带走去了哪里?”
“兄弟归兄弟,买卖归买卖,这个消息要一万两银子,三天后银货两讫如何?”清虚子正色道。
“好!成交!”薛绍君痛快的答应下来,接着又道,“为兄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日就不与神仙你叙旧啦!”
“你要小心,看起来这件事背后有大人物在谋划,你好自为之!”清虚子的表情变得很是担忧。
“清者自清,我薛绍君胸怀坦荡问心无愧!”说罢就告辞返身回府去了。
与此同时洪临甫的急信也送到了京师首辅张尧的手中,看罢信函内容后张尧眉头紧锁,种种迹象表明,杜蘅失踪事件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更为凶险的杀招。思考片刻后张尧提笔写下手谕,装在了一个小竹筒内命人秘密快马送往了云州。
初六的傍晚时分洪临甫收到了张尧的回信,信中只有寥寥数字,“情况紧急,勿要妄动,以国为重,不惜牺牲。”
洪临甫的心情顿时感慨万千,当初张尧要求他去云州的时候就嘱咐过自己,为了国家利益有时候需要不择手段,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体的荣誉和利益会显得十分渺小。
如今的洪临甫身临其境后才深刻的理解了首辅张尧的意思。他和薛绍君这些年通过扶持弱小蒙古部落来抵制蒙古王庭,达到了战略上弱化外敌的目的。但走私盐铁物资的事实一旦查实,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名。不过洪临甫不后悔,既然当初欣然接受了张尧的命令,他也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只不过当事情真的来了的时候,人自然不免有些惆怅。
洪临甫立即把张尧的消息传递给了薛绍君,那头回过话来,大致意思是会从容应对,但也做了些安排,最晚明天就会查出杜蘅的下落。
做完这些事情后洪临甫也只能静静的等待,他知道,用不了几天一场暴风骤雨即将降临到云州这个边境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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