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嗤笑一声:“谁家把奴隶锁到床脚?”
艾丽卡正直的回答他:“克劳迪亚表姐。”
“呵。”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最后一波炮火声结束之前,多弗朗明哥转身离开了。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比如鬼竹维尔戈已经暴露的身份,比如估计就藏在附近哪里的特拉法尔加。
——比如克劳迪亚表姐床脚的奴隶,其实只能活一天而已,每当早晨醒来的时候,她会直接处理掉。
寒风还在呼呼的吹着,艾丽卡磕了磕鞋面上的雪,歪着头看向远方模糊的船影,笑了。
“比起直接说早晚要杀了你,这样不是浪漫的多吗?”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立刻打了个哆嗦。
“好像真的有点冷了。”
红发锲而不舍的解释了一宿,详细的分析了自己的成长环和为人处世,意图辩解:自己和那些垃圾海贼并不是一路的!
艾丽卡想着反正也睡不着,有人肯帮她分散下注意力也好,于是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听他哔哔。
等到了半夜,红发渴的喝水或是迷糊的时候,她再恰到好处的提个问题、或是踩一踩他的痛点,看着这个孩子气的男人又咋呼起来才好。
就这样,疼痛期光临的第二夜,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贝克曼送了新的糖水来,神态如同喂猫一样小心翼翼,把东西放在不远处的地上,拿手指头一点一点的往前推。
推的近了点,大概是艾丽卡伸手可以拿到的距离,贝克曼默默的松了口气,从篮子里又搬出一个小小的木头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个录音版的电话虫。
贝克曼低头在盒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黑色的小卡片,插到了蜗牛的壳里以后,生疏却准确的弯完成了调试。
没几下,蜗牛秃噜着打起了精神,张嘴说起了故事来。
——《大骗子罗兰度》
艾丽卡面无表情的听了一会儿,等贝克曼收杯子的时候,突然开口问他:“他睡着了?”
贝克曼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啊”了一声。
贝克曼叹了口气:“他都两天没睡了,精神再好也会耽误感官,海贼在是海上玩命的,遇到敌人怎么办?”
艾丽卡半阖着眼睛,接着问:“这东西哪来的?”
《大骗子罗兰度》是北海著名的童话故事,但如果她没记错,红发这一船,大部分应该都是西海的人才对。
贝克曼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但想起她的身份、还有大部分人对于海贼的看法,所以态度还算友善:“放心吧,来路正当。”
“有三艘商船最近跟着我们走,船长说看着收点报酬,结果上去转了一圈,就拿回了这么个东西。”
贝克曼“啧”了一声:“录音电话虫难找,那个商人还专门找人录了一堆北海那边的童话故事,是准备带回去送给孩子做礼物的。”
艾丽卡顿了一下:“是小孩子的礼物?”
“……你别皱眉头了,一会儿再眼眶充血。”
艾丽卡没说话。
副船长先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拉开了船长室的大门:“分散注意力什么的,你拿这东西将就一下吧,等睡醒了他就过来了,放心吧,电话虫我们船长说了是借的,送他们到航程结束,分航的时候再还回去就好了。”
他懒洋洋的带上门,话语声消失在厚厚的木板之后:“大名鼎鼎的世界贵族,总不至于贪图送给小女孩的礼物不还啊。”
随着脚步声消失,船长室又恢复了安静。
不远处的电话虫,已经讲到了罗兰度被处死的地方,蜗牛脸扭曲着做着各种滑稽的表情,配合着抑扬顿挫的语调,嘲笑似的叙述着罗兰度求饶一般的辩解。
半晌,室内传来了一声冷淡的感叹。
“真是可怕啊。”
红发香克斯这个人……
艾丽卡耳朵里是“黄金乡啊,它是真的存在的!”这样的戏词,脑子里却没怎么听得进去。
红发香克斯这个人,装傻的时候□□无缝,却总能在适当的时间戳破。
明明知道这家伙说不定是故意的,但却确实能记住他的好——比如艾丽卡现在,她就确实觉得这货装傻陪她哔哔了两宿确实很不容易,她还微妙的有点感动——说起来这天赋也是够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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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早晨,艾丽卡稍微动了动身体,觉得状况稍微好了些了,开始试着想要站起来。
休眠期的三天内,她很容易受伤,但其实也很容易康复。
皮下出血或是内藏破裂的症状,看具体情况,在一到两个小时内就会恢复,而到了中后期,身体强度也会慢慢恢复一些。
除了疼痛程度会越来越强需要忍着,基本是不耽误正常活动的。
到了下午,状况变得更好了一些,艾丽卡终于打开了船长室的大门,久违的晒到了太阳。
甲板上,拉齐鲁面前架着一堆巨大的篝火,戴着墨镜的长发男人和他面对面的站着,抬着几根巨大的铁签。
火堆的另一面,一个金发的青年正冷艳高贵的抄着一麻袋香料,每隔三分钟抬手撒上一次。
被分尸的海王类变成了整齐的肉块,巨大的龙骨拖在船尾,另一艘大一些的双桅帆船,正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行使着。
看样子,那就是贝克曼说的、三艘寻求庇护的商船之一。
商船上的船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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