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大毛这几日都听过几回了,开始还吓了一跳, 仔细解释一番。可如今听着都已经佛了,“婶子哎, 您有这八卦闲聊的工夫都能裁个裤脚出来了”。
“婶子可不是闲聊,问你真的呢。你要是对咱们东家没什么意思,那我给你说个婆家怎样?”。李婶子倒是很喜欢大毛。
“我谢谢您嘞,我还想快活两年呢”。三个女人一台戏,大毛这几日还对着六个女人。干活的时候还好,一到中午休息的时候,那六张嘴,就像开闸的水,止也止不住。大毛也不知道成才在的时候,她们是不是也这样。
绣娘们干活的时候,大毛就坐在边上练字。她最近又给自己培养了个新的爱好,练字。昨天中午她特意从杨家的书铺子绕了一圈,请扬名帮忙,给挑了几本适合她的帖子。她之前的那本字帖也是扬名给挑的,说是外头那些大家小姐临摹的都是这些。她的毛笔字一直写的软趴,毫,人如其字,大毛开始也只是想练出个拿得出手的字。可这练着练着,居然还上了瘾,每一张总想比上一张写地更好些。
成才这一路,满腹忧愁,皱着眉头把马拴好。进了厅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边上的大毛。她把袖子朝上卷了一些,正握着毛笔,一笔一画写地十分认真。成才轻轻走过去,她竟也没发现。成才看看其他飞针走线地绣娘,又看看低头认真临字的大毛,有些好笑。“大毛,你就是这么给我作坊的啊?”。
大毛惊了下,猛抬头,对上了一张笑意盈盈地脸。“成才你终于回来了,李婶子这些天可想你了”。大毛玩笑一句,却并不问他家里的事。
成才倒是想问一句,“你想不想我?”,可这么多人他是说不出口的。“这几天又麻烦你了。作坊里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做好的衣服我都放库房里去了。走,我带你去看看”。大毛放下笔,走在前面。到了库房,成才看完了衣服,大毛才问起王家村的事。“成才,那件事你弄清楚了吗?打算怎么办呢?”。
“没弄清楚,现在他们谁也不承认。我爹本是从王二雷那听来的,可那王二雷现在却说从没说过这话。我要是回去迟了,我爹怕是还要挨我大伯的打。他说我爹四处造谣,坏他名声,我回去那天两家正吵的不可开交”。
“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一定要弄个清楚。我爹的意思是叫我二舅给他找几个人,把我大伯打一顿,这事也就揭过了。可我想弄个清楚,要真是他干的,他必须得偿命!”。
“你打算怎么弄清楚?”。
“我要去衙门击鼓,我要去告发他!”。
“成才你可得想好,那鼓可不是随便敲的。敲了可多是要挨板子的,县衙里的杀威棒可厉害的很”。
“没事,我身子壮,挨几下养个几天就缓过来了”。
“到时候可是要去衣受杖的。且你一但击鼓,案子就得公审,到时候好多人围着看呢”。大毛当初看《明扬律令》看到这的时候可真是下了一大跳,亏得自己当初没脑袋发热去敲那劳什子的鼓。
成才想象了下那副情景,自己光着屁股被打人着板子,四周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大毛怕是也在其中。成才有些接受不了,男孩子也是要名声的。“那我还是写个状子递上去吧,我就怕县老爷不管。毕竟这事都这么久了,我也没什么证物”。
“先试试吧,不行咱们再想办法。这事你和你爹娘都商量了吗?他们怎么说呢?”。
“商量了,可他们都不同意。我爹怕告官,他见了官老爷就害怕。他说告官都是靠钱财打点的,没有钱财就是有理也说不清的。他就想找人打我大伯一顿,出口气。我娘也担心我,怕我到时候要是说不好话,再冲撞得罪了县老爷”。
“冲撞什么的你倒是不用担心,咱们县老爷还是颇为大度的”。
成才听了这话,仔细看了大毛一眼,见她没有其他神色,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一早,成才就找人写好了状子,同大毛一起去了衙门。两人没能进去,只递了状子在门口等着。没多会儿那状子就被退了回来,带话的衙役说县老爷忙的很,可没工夫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
“成才,我和县老爷有这么一点点的交情,要不我晚上去他府上找找他?”。大毛其实很不想去,求人办事难免要低声下气,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很叫人无奈。
“别去,不用你去。大毛,我还是敲鼓去!”。成才说着竟就走到那架鼓边,咚咚咚敲了起来。大毛忙上前去拦,“成才快别敲了,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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