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吞并沈氏,我才……”顿了顿,继续说:“后来他放手了,公司处境也慢慢好转,至于结婚的消息,我实在不知情。”
夏静姝恍然大悟:“我说呢,以叶嘉言的智谋,怎么会事先没有察觉,原来又是为了你,甘心中计。”想了想,又觉得某些地方奇怪,质疑道:“依我推测,应该是沈含英对他发难,他为了自保才予以反击。在这之前,他可一点儿对沈氏不利的举动都没有哦。”
“什么?”惊恐之下,语林的声音禁不住发颤,只觉毛骨悚然。如果,如果她错怪了他?
语林不敢想象,那太残忍了。
夏静姝仍在客观冷静地分析:“无论如何,现在的局面对叶嘉言很不利,作为ceo,决策上出现失误,让公司蒙受重大经济损失,是会被董事会弹劾的。”
“会这么严重么?”语林惴惴不安地问。如果那样,他该怎么办?
“十之八九,”夏静姝笃定地回答:“再说了,他父亲是董事局主席,叶嘉言作为继承人,尚在考察期间,若是犯错,必定罪加一等。”
“静姝,抱歉,我不能跟你再说了,我……我得去问个究竟。”
语林牙关打颤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奔跑下楼。室内温度舒适宜人,她却仿佛置身在寒冬腊月的荒野,受着饥寒交迫的煎熬。
沿着走廊,语林疾步走向沈含英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抬手正要敲门,只听里面传来沈清臣的话语声。
“妈妈,叶嘉言没有夺走属于我的东西。请您不要为了我,一错再错下去。”
语林的手停在半空,凝神细听里面的动静。
“我没有错,”沈含英断然反驳:“是叶嘉言趁人之危,我是被逼的,当时公司急需资金,我没有办法,才答应你和语林解除婚约。卑鄙的是叶嘉言。”
“但他的确挽救了公司。”沈清臣不急不躁地陈述:“您却暗中设下圈套,一步步实施。叶嘉言察觉后,不得不及时反击,以免损失更重。而您将计就计,迫使叶嘉言只能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全盘收购沈氏,要么亏损掉对沈氏的全部投入。而后,您出面误导语林,让她相信叶嘉言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可实际上,他从未对沈氏有过不利之举。”
“那又如何,”沈含英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他以为解除了婚约,他就能得到语林么?结果还不是我赢了。”
沈清臣沉默数秒,淡淡说道:“赢的是语林。您压上整个沈氏,赌的是叶嘉言对她的爱,他放弃收购,是为了语林。而我,直到如今才查出事情的真相,我更对不起语林,她一心为我,我却没能保护好她。”
沈含英盯住沈清臣,哀声责问:“你在怪我?”
沈清臣避开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清臣,你不能怪妈妈,”沈含英神情变得激动,勉强压制着,声音悲哀而乞求。
“妈妈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为了你,妈妈做什么都愿意,你一定不可以背叛妈妈……”
沈清臣心中难过,柔声说:“妈妈,这一生,我都会陪伴在您身边,不让你孤单;还有叶伯父,他对您关爱有加,您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都把它忘记,好么?放下才能自在。”
沈含英缓慢而嘲讽地笑了,面容惨淡如雪。
“放下?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放不下,年年守着为她亲手植下的一树红梅。我又如何放下?我等了他许多年,等来的不过是他的施舍,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关爱有加,而是他的一心一意。可他爱着他的妻子,短短几年的婚姻生活,让他直到如今都念念不忘。我又得到了什么呢?看似风光的表面,不过是长年累月的冷冷清清。一颗心千疮百孔,却还要装出心满意足的假象,用来欺骗世人,久而久之,连自己都相信了。”
第一次将心里的话讲出来,沈含英已经耗尽精神,眉眼疲惫不堪,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沈清臣走到沈含英身前,轻轻拢住她的肩头,拥抱住她。
良久,他才开口劝说:“妈妈,语林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再利用她对我们的信任,做令她痛苦的事情了,我们把真相告诉她,好不好?她一定会谅解您的。”
沈含英猛地推开沈清臣,急切地反对:“不,决不能告诉她。他们分手了,公司也平安无事,没有人再能阻碍你们在一起,这是多么好的局面。一切才刚刚好起来了,绝不能被破坏。”
不等沈清臣反应,沈含英想起了更可怕的事情,脸上神情加倍惶恐。
“还有那些人,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可我不会让他们如意的,我一定不能让他们耻笑我。”
她忽然走过去,紧紧抓住沈清臣的胳膊,眼中泪光浮动,软弱而可怜地凝望着他:“臣臣,妈妈求你,妈妈千辛万苦才挣到今天的局面,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妈妈输不起啊。语林是个好孩子,妈妈对不起她,可是妈妈回不了头了,你只当可怜我,不要告诉她,我不愿她恨我……”
路过的风,将房门吹开一条空隙,远远可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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