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聂郗成靠着阳台栏杆跟人打电话,“姚叔叔,你最近好吗?”
“我……”聂郗成只听清了这个字,剩下的都是沙沙的电流杂声,难以分辨具体内容。
他等了几分钟,情况一直没有改善,就试探性地问,“……我改天再打给你?”
“别挂别挂,我从里边出来了。现在能听清楚了吗?”
“能听清楚。”
男人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应该是换了个接电话的地方,“你问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没病没痛,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
“还是你关心我,比s那个死小鬼孝顺多了。”
“都是我应该的,毕竟真要说起来我该叫您一声父亲。”
他生父聂元盛死了十年有余,如今法律意义上又多了一个父亲,这父亲不是别人,正是聂元盛生前的异姓兄弟姚毅。
这么多年,他对姚毅的称呼一直没有变过,而姚毅本人也不介意这种事情,“只问我?”
心事被戳穿的聂郗成一时局促,“她……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偶尔头痛,没什么大碍,说起来她最近迷上了插花,家里到处都是她练习完的作品。”
想到那副场景,聂郗成忍不住弯起嘴角,“好看吗?”
“还成,我是个粗人,太艺术的看不懂,不过花这种东西嘛,随便chā_chā难看不到哪里去。幸好家里没人花粉过敏,不然肯定遭殃。”
“真是万幸,她以前就很喜欢插花,现在是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
姚毅听他心情不错,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聂郗成慢慢收敛起笑容,“不知道,圣诞节到春节这段时间吧,嘶。”
一时不留神,手上夹着的烟险些烧到手指头,他倒抽一口冷气将其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怎么啦?”姚毅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紧张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聂郗成要他别担心,“一点小事。”
“那要不要回家吃个饭?”姚毅以为他并不抗拒自己说的东西,有些小心地劝说道,“她前几天还问起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好久没见过你了,还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能回来就回来……”
“她还是老样子吗?”
聂郗成用这么个问题打断了姚毅的喋喋不休,姚毅骤然醒悟,很有些心虚地说,“是,是啊。”
“那就算了,没什么见面的必要。”
姚毅沉默下来,“你还是不见她吗?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找……对不起,我……”
“不是您的错,现在这样就很好,过去的事情翻篇就行了。”
“但是……”
“别担心,我现在很好,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下次带他回来见见您。”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聂郗成挂掉电话准备进屋去,结果走了两步就注意到旁边有人。
本来应该在卧室床上睡着的易淮站在黑暗的阴影里,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
“我吵醒你了吗?”
易淮摇头,聂郗成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我睡不着,陪我一下好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话说出口聂郗成就笃定了他会答应。
聂郗成打开客厅的灯,指了指沙发让跟过来的易淮坐下,然后自己到吧台的小冰箱里翻找起来。
“啤酒要吗?”
“要。”
聂郗成拿了两罐啤酒,一罐给自己一罐丢给易淮。
易拉罐被打开,冰冷细腻的泡沫迅速涌出来,易淮喝了两口就放到一旁,倒是聂郗成,不知是不是说了太久电话口渴,一下子就喝光了一整罐啤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聂郗成丢掉空罐,坐到他的身边,温暖紧实的大腿贴着他的,如果换个场合,肌肤相亲的触感一定会极度令人分心。
“没事,反正我迟早都要告诉你,我不想对你有太多隐瞒。”
“你刚说的那个人,是江阿姨吗?”易淮低头不去看聂郗成的脸孔,用就比耳语大那么一点的声音说。
要不是客厅太过寂静,这样的音量只怕会淹没在夜的洪流中。
“是。”聂郗成回答得意外爽快。
“她怎么了?”
“她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我记得她因为那件事状态不是很好。”
他记得自从聂叔叔的死讯传来,江阿姨整个人就崩溃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跟她说话都没反应,必须靠注射营养液才能勉强维持性命。
但凡她那个时候状态好一点,他和聂郗成都不至于剑走偏锋最后落到那步田地,可他没有办法去指责一个失去了一生挚爱的女人。
“她疯了,承受不了爸爸死掉的事实所以她疯了,姚叔叔把她带到美国以后她的病情愈发严重,最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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